「席家那孩子要出國的事,你知不知道?」老人說著自顧自嘆了口氣,「席家那是什麼門庭,就是咱們楊家最鼎盛的時候,也沒法比。交情歸交情,你爸之前那是拎不清,席家這種背景,格外注重臉面,那孩子如果跟著他爸媽長大還好,偏偏他是你席爺爺最看重的那一個。你如今和他攪和在一起,不是好事。」
陳默並不在意席家是什麼背景。
席司宴也明確且不止一次說過,他沒打算出國。
陳默解釋:「他不會出國的,學校申請都已經……」
「席漸行在國外失蹤了。」
老人一句話讓陳默啞口,失聲:「失……蹤?」
「失蹤都是好的說法。」老爺子並不打算隱瞞他,「事實上,他在國外遭遇了競爭對手惡意報復,目前凶多吉少,席家在國外的產業也遭到了不小打擊。席家派了不少人搜救,也選擇壓下這件事。你席爺爺病重,長子重心不在本家,旁支關係更是錯綜複雜,席家這場重創沒有個三五年緩不過來了,那孩子……由不得他,也由不得你們,明不明白?」
陳默手撐著洗手台。
心裡有些亂。
席司宴上輩子出國,外界說是因為他性取向被席家知道,將他送出去的。
原來是因為這樣嗎?
老爺子特地打來電話,也不是要聲討他和席司宴的越界,只是提醒。
而且出了那麼大的事,陳默沒有在第一時間聽見席司宴的手機響,知曉他沒有接到任何通知和消息。顯然席家對席司宴的動向瞭然於心,沒有直接插手,是礙於上上一輩的老交情。
這就是席家的態度,在給足了體面的前提下,斬斷所有退路。
陳默有種巨大的窒息感。
他抬頭看著鏡子裡的人,很年輕,但是那雙眼睛,讓陳默想起了上輩子的自己。
有種掀翻一切現實的瘋狂和執著。
但他到底不再是他。
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,眼底早已經恢復平靜。
老爺子說了,三天。
這是席家給的最終期限。
而在這之前。
陳默自私地決定將這個假期延長到最後一秒。
他出來時席司宴還沒醒,感冒讓他的睡眠比以往要深一些。
陳默拿了體溫計給他量。
溫度又有一點往上升的趨勢,目前停留在三十八度一。
「席司宴。」陳默坐在床邊,端著水拍他,「起來吃了藥再睡。」
下一秒鐘席司宴捏住他的手腕,睜開眼睛,語調帶著點沙沙的質感,「剛好像聽見你打電話了,誰打的?」
陳默一頓,自然:「我爺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