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隻腳蹬在身後的牆上, 翻倒著手裡的黑色手機, 問:「你知道多少?」
「還真不多。」蘇淺然實話實說:「席家想要瞞下的事情, 是一定能瞞下的, 唯一知道的就是當初他出國除了席家出事之外,老爺子給過楊家警告。」
陳默皺眉:「給楊家警告?」
「應該說是給你父親。」蘇淺然提起這事兒很平靜,「你爸在席司宴出國沒兩天,後腳就想把楊舒樂送出去。之所以等到畢業,是因為楊跖在你高三那年接手楊氏企業,他沒同意,你爸不得不放權。」
陳默想過,席家給楊家警告是因為自己。
乍然聽聞原因,有些怔愣。
蘇淺然:「可我猜……」
她故意說一半留一半,等到陳默回神,才笑著說:「席家一副生怕讓楊舒樂沾上席司宴的樣子,可那個真正和他有關係的人,其實是你吧?」
「證據呢?」陳默挑眉。
蘇淺然吸了口煙,「沒有,我猜的。陳默,你應該自己都沒有發現,你高三那年的狀態並不好。你在其他地方我不清楚,但你每次和我接觸,會刻意迴避有關席司宴的問題,你在害怕。」
陳默翻倒手機的動作頓了頓。
害怕?
陳默從未曾細想這倆字,也難以和自己聯繫在一起。
蘇淺然說:「你不是害怕席家,也不是怕被發現什麼,你是害怕你自己。你在壓抑。你可以說高三壓力大,但我沒見過哪個高三的,壓力大到出現失戀應激反應的。」
陳默否認:「我覺得自己還好。」
「我研究生輔修心理學的。」蘇淺然並不強辯,只是淡淡說:「失眠、厭食,心率不正常。別告訴我這些你沒出現過。」
陳默露出無奈的笑,低頭按了按鼻樑說:「蘇總,打人不打臉。我倆好歹真有過一段,我一點反應沒有才是有毛病吧?我又不是石頭做的。」
蘇淺然:「什麼蘇總,叫姐。」
「行。」陳默點頭:「蘇姐。」
蘇淺然起身走到陳默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:「別誤會,我肯定站你這邊。我只是出於擔心的角度提醒你,人總得自私一些,席司宴早已不比從前,不好招惹,別讓自己吃虧。」
陳默笑笑:「都是成年人了,沒那麼幼稚。」
「那就行。」蘇淺然說著從小皮包里拿出一張請柬遞給他:「你會來的吧?」
陳默翻了翻燙金的大紅請柬,「當然。不過你真的不後悔?」
「我做了決定的事情從不允許自己後悔。」蘇淺然還是陳默記憶當中那麼說一不二的個性,只是此刻提起楊跖,沒有上輩子陳默見過的那麼淡漠,她笑說:「而且不止我們在變,每個人都在,只不過你應該沒興趣知道,我也就不說了。」
陳默點點頭:「好吧,新婚快樂。」
「謝謝。」
同一時間的荷金會所。
包括席司宴在內的,除了環尚的老闆,在坐的還有不少集團老總,業界名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