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高臨下看著底下的人。
緩緩開口:「你們今天來與不來,這件事都改變不了。我不管你們當中誰,帶著什麼樣的私心,過了今天請律師還是對簿公堂,我都奉陪。但至少今天別再讓我聽見一句,我不介意自己姓什麼,但到場的都挺在意楊這個姓吧,畢竟每年的集團分紅也不少了,別得不償失。」
下面的兩個叔叔臉色一陣紅一陣白。
拉不下面子,指責:「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!威脅我們嗎?」
「就是啊,你有什麼資格?」
陳默面無表情,「我有沒有資格,試試不就知道了?」
就是這個時候,路旁快速開來三輛車。
陳默認出最前面一輛是席司宴名下的,果然,他很快從車裡下來。
楊家這邊都安靜下來,有些驚訝。
畢竟這些年席楊兩家的關係越來越淡了,如果不是之前ua那次的危機,兩家在生意上都沒什麼往來了。
如今席家竟然有人現身,還是新任繼承人席司宴。
這點驚訝,在看見席司宴轉身去了後面一輛車,從車上迎下來一位頭髮全白的老人時,到達了頂峰。
席司宴攙扶著席老太爺,站在那兒,席司宴開口說:「來送送楊爺爺。」
陳默知道他在對自己說,老人之間一輩子的交情,會出現其實並不意外。
意外的反而是楊家人,他們意外在關係疏遠之後,為什麼陳默反而看起來和席家的關係有些不一般。
楊家人快速迎了上去。
一一問候。
老人隨和應付了幾句,最後主動走到陳默面前,拍拍他的肩膀說:「我和你爺爺說會兒話,他這人體面了一輩子,走的時候也該體體面面的。好孩子,做得很好,你爺爺會感到欣慰的。」
陳默注視著老人,點點頭說:「謝謝您。」
當天醫院裡的場景,不管哪個外人看了都得說一句老人有福氣。
來的人多,哭天搶地,好像再心硬的人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候,眼淚都變得真心起來,感人肺腑。
只有陳默,從頭靜默到尾。
看著老人瘦骨嶙峋的身體,陳默內心的壓抑再添一層,同時告訴自己決定雖然難下,但他知道這場告別沒有對錯。
之後就是馬不停蹄的葬禮。
爺爺的年紀算喜喪,他一輩子結交的舊友親朋無數,楊家幾兄弟在這件事上難得齊心統一了想法,必須大操大辦,風風光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