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家是有系統的學習,以及應對這種事情的方式。所以當陳默和席司宴撞在一起緊抱住朝旁邊翻滾,收不住力撞上水泥稜角的時候,即便席司宴承受了大部分,陳默都還是能感覺那瞬間呼吸里都是滿口的血腥氣。
甚至都來不及感慨。
一張嘴,胃裡翻湧,在席司宴驚懼的目光當中,星點的血色灑在席司宴胸前。
驟然的大力壓迫下,陳默直接胃出血。
經久反覆的毛病,在調治下徹底宣告失敗,齊齊爆發。
陳默在當天轉回綏城。
緊急做了手術。
手術那段時間,陳默並非無知無覺。
他像是踏進了一場幻夢當中。
還是爛尾樓,卻不是七層,也不是縣城的那棟爛尾樓。
他像個旁觀者一般,看著周圍呼嘯的警笛以及救護車的聲音,包括站在一旁,怔愣的沒有反應的席司宴。
席司宴並非陳默所熟悉的那個他。
眼前的席司宴更冷酷一些,但是那種冷酷之下似乎隱隱有些東西像是要噴薄而出。
不斷有人在他身邊來來去去,和他說著什麼,但是他都沒有回應。
陳默就那樣站在他身邊,和他一起站到了夜幕四合。
前方的白布蓋掉了所有可見的結果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,突然有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。
楊跖帶著渾身戾氣,大步衝過來。
「你們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,什麼叫死了!」他邊走邊叫囂,像是被煩得不行,「陳默那禍害怎麼可能死,上周他還揚言讓我去死呢!」
然後聲音戛然而止。
他似乎被眼前的場景嚇到,停在那裡,不敢上前。
然後楊跖發現了席司宴。
他像是抓住了什麼,倏然過來。
「阿宴,是你報的警?」他似乎要急於求證,「警察是不是說錯了?那不是陳默對吧,你也不會沒事找他,所以那個人不可能是他,是不是?」
席司宴深不見底的眼睛轉向楊跖。
陳默甚至有種錯覺,好像他已經在瘋的邊緣,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要以同等的重量加諸在眼前的楊跖身上。
語氣平淡:「就是他。」
在楊跖維持不住表情的時候,又說:「聽說他和你們楊家斷絕關係了,他死在外面,我以為你很高興。」
楊跖從就是他三個字之後就已經怔住了。
只是不斷喃喃,「怎麼會?怎麼會?」
席司宴終於動了,他從楊跖身邊擦身過去,「他的屍首我會處理,從此他與你楊家,徹底不會有關係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