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輛越野車彎彎繞繞地行駛著,最後停在塘江旁邊,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跳下車,啪地打開後車廂的門,從裡面拖出個被捆住手腳的高大男人。
兩漢子分工合作,一人抬腳,一人抬頭,步履沉沉地往江邊走。
江邊的泥土松鬆軟軟,負責抬腳的那漢子一腳一個印,手中的人分量著實不輕,他喘著粗氣朝對面的同僚問道:「你說大哥真被抓了嗎?」
同僚眼也不抬:「沒有。」
漢子也希望如此,但他表情憂心:「但我今天看新聞……」
同僚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,打斷:「那不是大哥,不過是頂替的罷了。」
漢子一驚:「頂替?怎麼頂替的……」
「多的你別問了,你只要知道那不是大哥就行,踏實幹吧,再過不久你會知道更多的。」同僚明顯比他等級高,語氣中帶著上位人的口吻。
漢子只好閉了嘴,他和同僚一起把人抬到江邊,左右晃了晃借力,夜晚的江面炸開一層浪,男人被扔到了深水裡。
借著夜色做完這悄無聲息的謀殺,心理素質極強的兩人連臉色都未變,重新上了車。
大約過了幾分鐘,越野車駛遠,寂靜的江面忽而冒出個人。
男人手長腿長,兩三下按著江邊上了岸,他拽開腳上早被他割斷的繩子,儒雅眉眼被浸泡出了戾氣,他難得罵了句:「這群畜生……」
他的聲線很溫和,不是故意偽裝,全天然的,和宋吟來到這裡時聽到的黎鄭恩的聲音一模一樣。
黎鄭恩站了起來,戴上衣服的兜帽,隨便抹了下淅淅瀝瀝掉著的腥澀江水,往另一邊路上走。
夜晚塘江也有車輛經過,黎鄭恩的臉和氣質都很有欺騙性,他隨手攔下一輛車,以騎車不小心掉進了江里的緣由,請司機把他送回家。
司機人也爽快善良,同意了他的請求。
不久,熟悉的建築樓映入眼中。
終於回到了……
黎鄭恩沉沉地吐氣,放在膝頭的手抬起來蓋了下臉,他向司機道了謝,便關上車門往他賴以居住的大樓走。
好幾天了吧。
不知道小吟現在怎麼樣?
黎鄭恩插著兜走進電梯,他和宋吟雖然結婚許久都沒有感情,但宋吟很依賴他,稍微離開半天都會驚慌害怕,這次長時間的不告而別,肯定會讓宋吟感到不安。
他邊思索邊按下電梯層數,與此同時,有兩個買完菜回來的居民相跟著進來了。
黎鄭恩身形修長,但穿著件灰撲撲的衣服,掩蓋了那份奪人的出眾,兩個居民只奇怪地看了眼角落裡渾身濕漉漉的男人,便不再多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