健身人士走後,林庭遇望著鏡子仔細審視臉上有沒有骯髒的東西,審視完才放心走出廁所,他習慣性去找宋吟的身影,這一找,他發現跑步機旁邊多出了個人。
宋吟把跑步機調慢了幾個檔,邊小跑邊小聲應付著那人,嘴巴抿著,明顯是深受困擾的表情。
宋吟確實很困擾,如果他身邊的男人換作任何其他人,他都不會感覺煩心,可偏偏是白言,要債要到這裡,該不該說敬業?
白言穿著一身休閒服還戴了口罩,身型很高大,不是那種一身腱子肉的粗漢子,胳膊恰到好處的鼓脹肌肉將衣服撐得筆挺有型,兇猛,野性,裹雜著讓人噤若寒蟬的凶煞氣。
他嘴角上揚著一點弧度,站在跑步機旁邊幾乎和宋吟等高,帶著那股壓迫性的氣息問道:「怎麼樣,那天發你的文章看了嗎?有沒有考慮好。」
宋吟:「…………」
他別過頭,深吸了一口氣,這些人到底是怎麼知道他在哪裡的?
宋吟又把跑步機調低了一個檔,調勻呼吸,重新擺出那副柔弱的表情,語氣卻微冷地開口:「白先生,請你自重,還不上錢我會想辦法,但不會以這種方式,也請你以後不要再提。」
「好,好,不提,」白言通身貴氣,非常順從他的意思,不再提了,但話鋒一轉:「那你準備怎麼還?你應該也知道,已經逾期兩天了。」
宋吟垂下眼睫,對於該怎麼堵上這筆漏洞,也有點沒有思緒。
晚上回去要不要問一下黎鄭恩?這錢說到底,是黎鄭恩欠下的。
白言為什麼聯繫不上黎鄭恩他不清楚,但他也不可能把人供出去,只能先問問,看黎鄭恩怎麼打算。
宋吟低著腦袋在猶豫怎麼回答,白言耐心地等,沒有催促。
這時,林庭遇從遠處走過來,掃了白言一眼,便看向宋吟,殷勤道:「吟吟,渴不渴?要不要喝點水,休息一會再跑,鍛鍊身體是循序漸進的,不要勉強自己,免得明天肌肉酸痛。」
宋吟沒接他的礦泉水:「不渴。」
林庭遇也不氣餒,拿著毛巾:「那擦擦汗。」
宋吟擋開了那條毛巾,礙於有別人在場,他說得很小聲,但足夠讓人聽清楚:「林庭遇,不要再煩我了,你這樣只會讓我會更討厭,更生氣。」
白言站得不遠,聽得一清二楚,先呵了一聲。
沒見過這麼丟臉的。
林庭遇聽到他的呵聲,冷眼掃過來,不過沒說什麼,宋吟在,他不能做出讓宋吟討厭的事。
白言帶了口罩,林庭遇沒認出他是餐飲店的那個,但他卻認出了林庭遇,想殺了林庭遇的心都有。但當看到宋吟對林庭遇和對他一樣愛答不理後,他心裡奇異地感到了些許慰藉。
他看向宋吟,「你慢慢想,我也在這裡辦了卡,可以邊鍛鍊邊等你。」
宋吟:「……」這家健身房是什麼金子店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