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吟一開始以為他是要刷卡,因為淋浴器旁邊有一個刷卡裝置,只有刷了卡才可以出水。
陸工也確實給他刷了卡,刷卡裝置亮了起來,只不過宋吟把盆放到一旁後,發現陸工並沒有走。
陸工站在他旁邊抱著臂看他,絲毫沒有要避嫌的意思,甚至在他看過來後還說:「看我幹什麼,沐浴露和衣服都在那兒,快洗。」
宋吟抿抿唇:「你不出去嗎……」
陸工奇怪地反問:「我為什麼要出去?」
宋吟:「……」
時間已經到了十點。
許知行打算去一趟手術室,最後檢查一遍有沒有遺漏的儀器,免得明天的手術慌慌張張。
他步履生風,路上遇見和他打招呼的,也只是稍點頭作為回應,他在基地的地位已經不是普通基層了,用不著逢迎和討好。
原本從他的房間去手術室只用直直走一條路的距離,可今天他卻繞了遠道,故意經過了幾個護理的房間,只是他在瞥向宋吟住的地方時,臉色驀地一沉。
房間是空的,沒有人,宋吟不在裡面。
基地管制嚴格,這個點不在房間能去哪?
許知行的神情因為空空如也的房間而凌厲起來,他邊往手術室走,邊拿出手機,似乎在給誰打電話。
在基地里要做的事全部都要趕時間,加上自身身體條件卓越,許知行走得很快,而在他在經過基地大門的剎那,外面的雨聲突然成倍擴大。
因為門被人打開了,來人收起傘擱到一旁地上,緊接著和許知行對上視線,他鼻樑挺直,眼睛黑沉沉的,眼下有些日夜顛倒的疲憊,但也依舊很英俊。
雨夾風斜斜地吹進來,褚亦州輕瞥許知行一眼,淡淡開口問道:「你說宋吟在這裡當護理?」
大部分人和許知行對話都會儘量把姿態放低一點,褚亦州卻沒有,既不畢恭畢敬,也不像在宋吟面前的老實和寡言。不過,或許這才是他的本色。
許知行似乎已經習慣。
他將正在撥號的手機掛斷,冷漠地抬起眼,「是,他今天簽的保密協議。你讓他發現了什麼?」
宋吟根本不像他一開始調查的那樣,是個沒有頭腦的人妻,只會在家裡替自己的丈夫洗碗做飯疊衣服,處理家庭的瑣事。
相反,宋吟很會裝,在不同人前不同的樣子,會用哭和適當的示弱來獲得自己想要的,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麼馬腳,才會找到這裡來要調查。
「我讓他發現了什麼?」褚亦州沒有笑,甚至語調都沒有起伏,可就是讓人聽出他的嘲諷,「為什麼不是你自己讓他發現了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