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慢慢看向不遠處的幾個男人,眉目平靜,甚至有點冷漠地說,「解決不了。」
這時候風愈發大了,宋吟身上衣服的吹動聲劇烈得讓人心驚,那衣服每晃動一下,褚亦州眼裡的血絲就紅一分,他理智全無地開口:「能解決,一定能解決,只要你說給我聽,我就能幫你解決。」
他甚至絕望地退了一萬步:「如果你討厭我,以後我再也不碰你了,也不會靠近你半步,我連這樣的事都能讓步,還有什麼不能解決?」
他這兩句話幾乎是貼著宋吟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的,可以聽出多急切,卑微到都有些不像他。
可他膽怯地望向宋吟的臉,宋吟好像沒有動容。
宋吟神情淡淡,連看他一眼都不想似的別過頭,「那你能把我丈夫還給我嗎?」
聽到這句話,所有人都頓住了,瞳孔微微收縮。
政府的清剿行動還在繼續,很多工作人員和客戶都被抓了,但還有些重要的客戶和員工沒被發現,這其中就包括許知行陸工還有褚亦州。
這三人都知道宋吟在說什麼,另外兩個就算沒有參與,也能從最近網上的視頻中猜出來宋吟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宋吟沒理會他們的沉默,他邁過了低得可憐的欄杆,站在了那狹窄的邊緣處。
後面的幾人因為他一時的搖晃,心臟猛跳地走上前幾步,被他扭過頭開口阻止。
褚亦州被他折磨得臉色發白,但最終還是妥協了,「我們不過去,你站穩,好好站穩。」
宋吟站穩後,吸了口氣:「我生了病,不管是親戚還是家人我都分不清,公司辭掉了我,朋友也覺得我是個怪人遠離我,我的生活一塌糊塗,看不見未來的任何希望。」
「只有黎鄭恩不嫌棄我。」
褚亦州眉心輕輕擰起,擰出了不贊同,「他沒那麼單純,他和你結婚是為了……」
宋吟淡聲打斷他:「我知道他和我結婚是想讓我轉移資產,填補他的資金漏洞,我也看到了那份資產轉讓書,但有什麼關係?他對我很好就夠了。」
「我是想一直和他過下去的,但你們毀了這一切。」
「你們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把他殺了,連屍骨埋到了哪裡我都不知道,你們不尊重我,把我當玩物,知道我臉盲還要欺騙我,自從遇見你們,我的生活沒有一天不是糟糕的。」
「我很討厭你們。」
風聲實在太喧鬧了,宋吟的聲音傳過來支離破碎的,但沒有一句他們沒有聽清,一口一個「糟糕」、「討厭」,他們都聽到了。
褚亦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發聲的,他像頭無能發怒的狼,眼睜睜看著宋吟在危險的地方晃來晃去,但什麼都做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