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戶一點灰塵落下,男人輕鬆踩著窗戶跳了進來,那是個黑髮黑眸的男人,高挺的骨架撐得衣服很利落,眉眼凌厲,面無表情垂著眼時讓宋吟手指都抖了一下。
他轉身去開了門,一個女生走進來後,他分出眼神看向宋吟。
正值炎夏,宋吟身上衣服穿得很省布料,踩在床上的兩條腿滑溜溜的,牆壁掛著的小風扇吹出的風特別微弱,似涼非涼的反而更出汗。
他應該是覺得露出一條腿不好意思,悄悄往回收了收,勻稱的小腿就那麼蹭在男人氣味很足的涼被上。
一整個從水裡撈出的白豆腐。
宋吟愣愣地和男人對視上,剎那間,他看到男人眼中划過詫異,還有一點非常古怪和看不懂的情緒。
這種情緒讓男人整個身體越繃越緊,甚至還扯出了一聲冷笑,過了半會兒他冷冷道:「這又是你的手段?」
宋吟:「?」
……什麼啊,宋吟沒聽懂,並且對這人很明顯的厭惡感到不解,但他此刻腦子還在因為傳送的原因腦子眩暈,不敢輕舉妄動。
他不說話,抿嘴垂眼的樣子讓人以為他受了極大的欺負,本來還有話要說的男人看到他那副蔫樣兒,腦子裡橫衝直撞的火氣一頓。
細長眉毛皺了皺,男人不客氣道,「裝傻充楞。」
他丟下不算褒義的幾個字,走上前一把拿起床上牆角的工具箱,從裡面拿出扳手,要去修外面的皮卡車。
看著他寬大的背影,宋吟連問他憑什麼罵自己的勇氣都沒有,一開始就沒有,後面看他拿著鐵煉的扳手,一梆子下來能致死,更不敢有。
「吟吟,你怎麼……」男人走後,跟著他進來的女生露出了臉,那張秀氣的臉上,表情似乎欲言又止:「你怎麼睡楚越的床上去了!」
楚越?他睡的難道不是自己的床?宋吟聽到這話自然而言流露出疑惑。
女生哎呀一聲,上前把宋吟扶下來,「他那個人脾氣差潔癖重,和別人握一下手都要洗很久,你直接睡他的床不是找死嗎?」
她從眼角睨出去餘光,看著楚越修車而鼓起的強勁手臂,壓低聲音道:「這兩天你恐怕不好過了。」
宋吟抓緊腿上的被子,霎時無比絕望,不僅是因為女生說的話,而是這時候他腦子縷清了過來,接收到了原主姍姍來遲的回憶。
剛剛那個男人叫楚越,他和眼前這個叫楚微微的女生是兄妹,原主和這兩人認識是機緣巧合。
就像引導劇情里說的,原主愛錢,特別愛,他爸爸是個嗜賭成性的爛人,他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燈,到處借錢,一年到頭債主少說也有幾十個。
而他爛泥扶不上牆,一筆都還不起。債主不是扶貧的菩薩,他還不上就準備拉他去做苦力賣身,可他過慣了舒服日子,一點苦頭都不想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