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吟不敢和沈懷周對視太久,嘴唇緊抿,更加篤定沈懷周是危險分子,居然敢在青天白日下帶槍,能是什麼合法公民。
沈懷周是個耐心極度不好的人,他在宋吟發呆的時候,皺著眉頭又一次做口型:「下來,快點兒。」
「沈,」他旁邊的白種人虎鯨見宋吟一動不動,一個箭步就要衝上去:「我去把他抓過來。」
沈懷周手下叫艾克的傢伙從後方伸腳攔住他,一把扣住他的肩膀,然後抬了抬下巴:「用不著,沈說過他膽子很小,會自己下來的,省點兒力氣吧。」
「你看他那張臉,被沈嚇得都快哭出來了,中國有個詞叫梨花帶雨,我看他哭起來就是這麼個意思。」估計是信心在握,艾克還有閒心說其他的。
事實上沈懷周也這麼想。
樓上那漂亮的東方青年一張臉煞白,似乎是害怕他的到來,踮起腳看他的模樣力不從心,估計下面的兩條腿都在膝蓋碰著膝蓋發抖。
三十多度的大熱頭,即使剛洗過澡都熱得無法忍受,宋吟鼻子上的水珠滑過圓潤的線條,掉到了將近兩米遠的地面上。
看著那滴水,沈懷周不知為何挑起了眉,宋吟接觸到他的眼神,唇瓣顫巍巍一抿。
就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乖乖下來配合他們的時候,宋吟忽然抬起手冷靜地關上了窗戶,為了不受到騷擾,還一把將窗簾也拉了過去。
沈懷周:「……」
這一連串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,只肖兩秒,宋吟的臉就消失在二樓,院子裡的白種人皆是盯著窗口駭然不語,嘴唇和心情一齊震顫。
這個東方美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?他居然敢給沈懷周撂臉子!真是……真是夠膽大妄為的,要知道,在這一帶,敢違背沈懷周的人還沒有出生。
艾克有些恍惚:「沈,他把窗戶關上了。」
沈懷周鐵青著臉:「老子有眼睛。」
剛才還要粗蠻地拔槍而上的虎鯨,此時也不免有些愣神:「他是不是怕丟東西,想關了窗戶再下來?」
這也是有可能的,而且可能極大,加上在場的人還是不敢相信宋吟會和他們作對,沈懷周眯起眼道:「再等五分鐘。」
樓上,宋吟頭髮還在滑膩膩地淌水,他顧不上這些,拉上窗簾就朝門口而去。
門外的楚微微還沒走,一看到他衣衫和頭髮都濕漉漉的樣子,眉目一怔,之後才說:「怎麼辦?我看他們好像來者不善。」
她試探地問:「你欠了他們很多錢嗎?」
十萬這個數目,拿得出來的不會嫌多,拿不出來的連這一半都覺得是負擔,宋吟就屬於後者,他搖了搖頭,不欲多說:「微微,借我下手機。」
楚微微是個耳根子極軟的人,否則當初也不會帶宋吟回來,現在看宋吟有難當頭,即使有諸多問題想問,也先拿出了手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