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艾克,看路!」虎鯨粗糙的聲線在此時響起,帶著幾分急促,和幾分壓也壓不住的惶恐:「前面有條狗,快避開!」
艾克被這麼猛喊,一下扭回頭看向前方的路況,虎鯨沒有虛報,前面的馬路中央停著條流浪狗,應該剛從草叢裡竄出來,懵懵懂懂地看著朝自己急速馳來的車。
艾克猛打方向盤,房車在他的扭動下生生拐彎,繞過流浪狗的同時,輪胎劇烈擠壓——
刺啦,刺啦,車廂不堪重負地往一邊倒。
意外在電光火石中發生,房車衝破圍欄,帶動著幾塊細小的碎石一起朝橋下面衝去。
沈懷周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只顧得上一把撈過旁邊的宋吟,還不忘惡狠狠地罵上一句:「艾克,上輩子真他媽跟你犯沖。」
宋吟臉色發白地揪住沈懷周帶有清爽氣息的衣服,知道於事無補的艾克和虎鯨也在第一時間做好防護姿勢……
……
傍晚和荒郊野嶺兩個詞聯繫起來,讓人骨子發冷。
車子掉落到不知名的地方,有幾塊車門殘骸插到了鬆軟土壤里,空氣中隱隱有燒焦的氣味,既難聞,又讓人心頭焦躁。
宋吟在掉到這倒霉地方之後,歷時大半天才醒,他眼睫顫悠悠地翹起,愣了許久,攤開兩隻手看了看,看到一手的灰土。
都不用拿鏡子照,宋吟都能想到自己身上有多髒,他撇了撇嘴,想到灰頭土臉的樣子都覺得難以忍受。
偏偏在他極其嫌棄自己的時候,他感受到身後有類似人的觸感,和他距離不遠,甚至是非常近,近到宋吟向後一摸就能摸到。
宋吟這才發現,他是被沈懷周抱著的,而且是很難堪的姿勢,至少絕對不會出現在兩個成年同性之間。
這地方空無一人,方圓幾里也一定沒有溪流,倒是可以拾取木材取火,沈懷周后面就靠著一棵樹,他身上負了傷,只能分開兩條腿坐著調養生息。
而他兩條腿中間狹窄的位置,就坐著一個剛醒過來,還沒搞懂狀況的宋吟。
宋吟身上東一塊灰,西一塊土,儘管糟糕成這樣,都可以看出身上有多白,衣服松松貼著胯骨,兩條泛著粉的小腿肉貼在沈懷周腿邊。
沈懷周比他早醒很久,把宋吟撈在身上後也懶得起來,這會見他睜開了眼睛,忍不住道:「再不醒都要叫艾克給你做人工呼吸了。」
宋吟又撇了下嘴。
如果是平時沈懷周敢這樣抱著他,還拿東西頂他腰,他絕對要扇他一巴掌,可現在境況慘烈,他心神不定地側過腦袋,尾調輕顫,「沈懷周,你還好嗎?」
沈懷周悶悶哼哼地應了聲,他抬起手掌,放到了宋吟的腰身上,從橋邊滾下來的時候,宋吟被他護著後腦和身體,除了漂亮臉蛋和白嫩胳膊沾上了很多灰,幾乎沒受到重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