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懷周遭綁的時候被暴力執法,搭在額頭的金髮有好幾綹發暗,那是因為蹭到了灰屑,長腿憋屈地曲起,兩隻手都被綁在樁子上。
好在即使被這樣了,他的臉依舊很能打。
沈懷周看著前方五官艷麗卻難掩茫然的宋吟,低罵了聲,一向懶散的氣質沉下來,語氣有一絲咬牙切齒:「陸長隋什麼時候來?把我騙到這不管了麼?」
屋內的人看他一眼,卻沒有理會。
宋吟捕捉到了他話里的重點,臉色微變:「陸長隋……是我舅舅綁的你?為什麼綁你?」
沈懷周抬眸望向他,剛才浮起的焦躁緩和下來,但沉著眸子沒有說話,明顯在顧忌影響。
宋吟見狀,嘴唇用力抿了抿,他看了眼被包圍著問東問西的羊頭男,突然往前走了幾步,主動蹲到沈懷周旁邊:「沈懷周,快說。」
沈懷周問他:「除了中文,你還會什麼語言?」
宋吟愣了愣,實話實說:「英,俄,日……」
在宋吟還挑撿著自己會的語言時,沈懷周迅速用俄語打斷他:「聽我說,我來自一支境外的僱傭兵,我這次來中國,是要出任務。」
宋吟下意識回了一句:「我知道。」
沈懷周隱在金髮中的眉毛挑了挑,宋吟靠近了之後他的煩悶減輕了不少,他笑說:「我好像沒和你說過吧,怎麼知道的?」
宋吟當然不會供出楚微微,催促他:「你快繼續說啊。」
「好,我說,」沈懷周笑意慢慢收斂:「前幾天一個闊姥爺的情人遇害,但一直找不到殺手,死因蹊蹺,拜託我們追查並且要他命。那情人死在野外,死前周圍只有一部手機,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。」
屋裡頭的人都聽不懂俄語,見沈懷周嘰里呱啦,雖有警戒但沒上前阻攔,沈懷周盯著宋吟道:「這幾天我一直在調查,直至昨天剛有進展,我手下的人撬開了一個人的口——他是陸長隋的司機。」
「你猜他怎麼說的?」
「他說陸長隋是怪物,華國有十幾個和他一樣的怪物,他們叫『血羊』,長生不死,一到月圓極度渴望鮮血的怪物,我之所以查到陸長隋的司機,是因為陸長隋和那闊佬的死脫不了關係,沒想到有這樣意外的收穫。」
「我手下把這些消息發過來之前,陸長隋先給我打了電話,」說到這,沈懷周臉上划過一種古怪的難堪和厭惡:「他把我騙到了這裡,把我綁了。」
「想也是要殺人滅口。」
也許是顧慮到陸長隋隨時會進來,沈懷周說得很快,沒有一句廢話,也很少有停頓,一番話下來,宋吟臉色蒼白,啞然得說不出話。
他聽明白了,但是。
陸長隋綁沈懷周是因為沈懷周知道了自己的秘密,他呢,他是陸長隋的親侄子,血濃於水假不了的,為什麼要綁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