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初的錯愕之後,謝酌頓時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。
他說呢。
他說沈懷周這麼一個冷血的,別人在他面前摔斷腿最多只會幫忙打個計程車的人,怎麼會放下身段主動找他幫忙?
相識這麼久以來,還從來沒有人有這樣的臉面使喚得動沈懷周。
原來繞來繞去還是繞不過這個作精。
踏破鐵鞋無覓處,謝酌在沈懷周問東問西的時候,向前走了一步,看樣子是要和宋吟說話:「你——」
只是猜透他意圖的宋吟沒給他機會,立馬和沈懷周換了個位置,剛才是沈懷周靠窗,他在後,這會完全調轉,他和謝酌中間隔了一堵人牆。
謝酌眉眼瞬間凝了冷霜,眼中天寒地凍,宋吟和他對視了一眼,蒼白著臉色游開視線,再不挪恐怕謝酌眼神都能殺死他。
而且他從謝酌剛進門就注意到了,謝酌挽起的衣袖中胳膊精瘦,纏著截繃帶,估計是昨天和陸長隋的人打鬥時留下了傷。
雖然他不是弄傷謝酌的人,但也是間接的始作俑者,新仇舊恨加起來能殺他一百回了。
幸好沈懷周也跟著上來了,沒留他一個人。
宋吟在謝酌難以言喻的目光中,無聲地抿了抿唇,他努力掀起眼皮:「衛生間的浴霸好像壞了,暖不了水,你能不能去看看?」
沈懷周沒有起疑,跟著看過去:「壞了?」
「嗯,」剛喝過水的聲音非常清透,而且有點過分低了,宋吟像是大病初癒的人,有氣無力地繼續提:「還有床板好硬。」
「窗簾也不能遮光,睡覺的時候很刺眼。」
「地毯的顏色好難看。」
「擺在那的沙發很礙手礙腳,這些能不能都換?」
謝酌:「……」
他輕扯了一下領口,看著離他八丈遠的作精故意拖延時間地扯東扯西,借著有事的幌子拖住沈懷周,嘴角不由揚起了些。
謝酌冷冷地哂笑一聲,他看宋吟一點事都沒有,尋求庇護想遠離他才是真。
果然下一秒,宋吟就暴露心底所想:「要不你還是,別走了吧。」
話說到這個地步,沈懷周再看不出宋吟是另有所圖,就有點藐視他這一路走來的頭腦了,他閒閒地垂下視線,眉梢帶著惹眼的肆意:「這個床你還想怎麼軟?」
宋吟頓了頓,看向那張軟墊厚實的床,硬著頭皮胡謅:「再加一張……」
沈懷周拖著腔調打斷他:「你這樣會讓我覺得你很離不開我。」
宋吟:「……」
要點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