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吟趁機捏住被子,想躺到枕頭上整個人縮進被子裡。
然而陸長隋的失神只是幾秒鐘的事,他在宋吟想逃避之前又一次捏住宋吟的手腕,力氣恰當,不會讓人感覺到痛。
衣服起了皺褶,陸長隋直接漠視,好似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宋吟身上,他聲音沙啞地商量:「你總要告訴我,你到底在氣什麼。」
突然一晚上都不回來一定有理由,出現在這個地方也一定有理由。
那天才告訴自己宋吟對他其實根本無足輕重的陸長隋,現在每一句話、每一個動作,都與之駁斥,他又添了一句:「我會改。」
宋吟被捉得很煩。
說話的時候嘴巴扯得很痛,提醒著他這幾天是怎麼被不顧意願親吻的,現在還腫脹的嘴唇,每一天都要被嘬化了,他氣結道:「我都說了什麼都沒有——」
陸長隋皺起眉:「你……」
宋吟不想聽,耐心也實在沒了,他用手肘去推陸長隋。
陸長隋往後退,板直的身體隨著他的推動撞上了桌子,當的一聲,重物落地的聲音在整個屋子裡響了起來。
宋吟猛地看過去,小口喘著氣。
掉到地上的是桌子上的瓷花瓶,因為陸長隋的撞動一下跌落變得四分五裂,宋吟被那聲巨大的碎裂聲,嚇得渾身一抖,臉色空白。
陸長隋沒有被這個插曲打斷,他伸出手扶了扶宋吟。
所有一直忍著的情緒,好像都在這一個動作里爆發。
宋吟猛然拍開他的手,胸口劇烈地起伏,想忍下不該有的眼淚,但因為換氣太急,還是哽出一聲顫音:「我討厭你,陸長隋。」
以前欺負陸長隋的事他一件都沒有幹過,害陸長隋人生變糟糕的人也不是他。
為什麼所有的報復都要落到他身上?
宋吟想安慰自己,只要他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可惡的人就好,但發現做不到,他覺得不是他做的就不該是他來受罰。
偏偏他的人設和相同的一張臉,讓他為自己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。
「我知道。」陸長隋聲音輕輕顫了下:「……但是為什麼?」
宋吟心中的火,因為他這一句為什麼突然燃了起來。
本來不想說的,一開口就忍不住:「為什麼到現在還在裝,我不是不上網的老古董,網上那些傳得風風雨雨的案子你當我一個沒看到嗎?」
「你牆上掛著的那份報紙,上面大半的人都出了事,下一個人是誰?是每天和你睡在一起,但你日夜都想著取他性命的小侄子?如果你是裝的,那你真擔得起一聲演技精湛,陸長隋,你知道我最害怕什麼樣的人嗎,我最害怕兩面三刀,表面什麼都聽我的,背後卻找人把我拉到帳篷玩只有兩個才能活下來的玻璃橋遊戲的人!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會不知道,你應該是最知道的,難道我會喜歡一個時刻惦記著我的命的人?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