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銘離開之前的幾句不停在腦中重現,陸長隋還沒有感覺到什麼,一股血水涌到嘴裡,來不及咽下的就溢到了慘白的臉上。
陳銘虛偽的輕嘆響在耳邊:
活了這麼久,沒有一個人真的愛你。
……
破舊漏水的一戶自建樓房裡,所有人都回到了家中,廊道里寂靜無聲,只有宋吟門前有著聲響。
門一開,楚越就看到了趕鴨子上架、被逼著來開門的沈懷周。
和楚越旗鼓相當的身高,讓他不用低頭平視也能看到,這門口的男人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用了染髮劑,一頭金髮難看又晃眼。
大概是剛從床上起來不久,幾根頭髮慵懶微卷,穿著一件純黑的短袖,露出的皮膚有一種衝擊力很強的力量感,不像是普通人。
而他身後,這些天拒絕他無數次電話的宋吟,此時就跟小媳婦似的,扶著他線條鬆弛有度的胳膊。
在看到屋內年輕的艾克時,楚越的唇角再也繃不住,寒聲道:「你舅舅知道你和這麼多人住一間屋嗎?」
開門前本有些狼狽的男人突然變了臉,張嘴就搬出陸長隋,搞得宋吟一頭霧水。
幹嘛突然提他舅舅??
他舅舅又不是什麼老古董。
好吧,雖然可能確實是。
但陸長隋又不是暴力狂,看到他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,就會抽了他的褲子狠狠打一頓,楚越拿陸長隋嚇唬他有用嗎?
宋吟抿嘴別過眼,前面是僱傭兵出身的沈懷周,後面又是能打能踹的艾克。
這兩人無疑給了宋吟一點勇氣,他對楚越的厭煩被靠山壓了下去,決定趁這次和楚越說明白:「和你有什麼關係,楚越,你是來問我要在加油站的辭職信的嗎?」
楚越心中橫衝直撞的火氣頓了下,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抬眼,看到的是宋吟略顯冷漠的眼神。
楚越來之前除了有要緊事,還抱著想看看宋吟是否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把戲,電話里聽不出來,只有面對面的看微表情才能知道宋吟腦子裡到底裝著什麼念頭。
似乎是真的在討厭他,漠然、厭煩,不是偽裝出來的抗拒。
楚越牙齒咬了咬:「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。」
那宋吟更不明白他來的目的了,臉上送客意圖彰顯,小聲地催促:「那你走吧,別再來了,我們真的不是什麼很要好的關係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