屬下說了聲是,緊接著把那張紙條展開,一個字一個字念:「應丞相,我叫安清,我知道丞相是被強行送進來的,志不在醉花樓,但不得不待在這裡,我對丞相的遭遇深表同情,雖然能做的不多,但還是能幫丞相一二。瓶子裡的東西是迷藥,丞相可以將它撒在客人的杯子裡。」
屬下念完,匆匆將紙條捲起來,打開瓶子一看,果不其然看到白色的粉末,他驚異道:「右相,這個人是怎麼知道……」
應相思一雙桃花眼半眯,姿態還是倦懶的,他若有所思看了眼紙條,又偏頭看了看樓下還在仰頭張望的安清,眼中的情緒很模糊。
就在這時,大門又閃進一個黑影,和屋內的下屬是一樣的緊身黑衣,身姿幹練,他行進匆匆地跨步上前,手剛拱起來就忍不住開口說話:「丞相,又有人來三樓了。」
應相思懶散回頭,眼裡露出了少有的狠厲,他拂了一下袖子,準備再叫人迷暈,然而屬下緊跟著就補了一句:「是皇上。」
應相思所有的神情都頓住了。
就在他愣神的這一刻,樓下的人已經上到了三樓。
兩個屬下耳力極好,能聽到常人所聽不見的聲音,他們耳朵動了動,聽見地板有輕盈的腳步由遠及近,並且已經來到了門前,兩人轉瞬就藏到了屋內的屏風後。
門被推開了。
應相思轉頭看過去,一眼就看到於膠憐急急忙忙一臉濕汗的跑進來,他一隻腳剛踏進門檻,又忽然醒悟般把腳縮了回去猛地關上門。
應相思:「……」
下一秒,門被敲了敲。
應相思抬手掐了掐鼻根,於膠憐突然講起了什麼禮節?
宋吟連走帶跑地趕到醉花樓,早就渴到嗓子冒煙,想趕緊找杯水喝,他聽到門內傳來一聲進,刻不容緩地重新推門進屋。一進屋哪也不看,小跑著過去:「右相,給我一杯水喝,我好渴。」
在桌上找了兩秒,他又突然轉身跑去窗邊:「你這屋怎麼這麼冷啊,天這麼冷,你還開著窗?」
應相思看著主人一般走進來要水、要完水又跑去把窗戶關上了的於膠憐,從被送進醉花樓里第一次皺起了眉,他沙啞咳嗽一聲,叫了聲陛下。
他從來看不懂於膠憐腦子裡在想什麼,現在更是。
宋吟關上窗戶走回來,拿過應相思遞給他的杯子,仰頭喝了好幾口茶水。
喝完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,轉過頭,一雙黑圓眼像是御花園裡被養得極好的野貓,他抿了抿唇角看著眼前第一次見的應相思,看了兩秒:「右相,你跟我回去。」
應相思手一頓,琥珀般含情的眸子靜靜看著宋吟,良久後他才挑眉:「陛下今天剛送臣過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