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子昭和其他炊家子正搬著兩箱東西汗流浹背地往軍營裡面拖,他們平時只是做飯,從來不操練,兩條胳膊沒什麼勁,搬不起來,得用拖的。
汗噠噠的布衫貼在背上,被風一吹就冷得兩條腿打擺子,秦子昭不止一次被同行的人問是不是想淨手,每回被問他都十分不好意思,用蚊子叫似的聲音說他只是太冷。
同行的炊家子打趣他是個弱雞,這還不到最冷的時候就凍成這樣,等真正下雪了可怎麼活?
怕不是如廁的時候得凍暈過去!
搞得秦子昭非常羞澀不堪,不知該怎麼反駁回去,最後也沒說上一句話,平白被人嘲笑了。
炊家子在後面推著箱子,目如惡狼盯住縫隙里的土豆,上下牙齒來回磨,仿佛已經在腦子裡吃上了軟爛的土豆塊,他吞著唾液面目猙獰往前使勁推,嘴巴還不停:「你這慫樣恐怕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兒,沒一點男人味,說話起碼得把腰板挺起來……」
秦子昭眼中無光,習以為常聽著炊家子帶侮辱性的說教。他本就不習慣和人爭吵,大多時候只想著忍耐,這回也沒什麼不同,忍一忍就過去了。
在軍營里雖然生活苦,但有地方睡有飯吃,是他的家,他不能同人起爭執。炊家子還要繼續嘲笑,不知怎麼忽地話鋒一轉:「秦子昭,那些兵怎麼朝咱們衝過來了?」
秦子昭本還低著頭,聞言大吃一驚抬起腦袋看,炊家子沒有騙他,在門口看守的兩個將士看到他們兩個就直直衝了過來,目的性十分明確,就是朝他們而來。
炊家子罵了句不好聽的,有狗,還有屎,秦子昭聽不太懂,就聽他問:「秦子昭,你這些天有沒有做過違反軍律的事兒?」
秦子昭聲音發抖,和他的腿一樣打擺子:「沒,沒有,我這幾天一直都和你在一起,你知道我什麼都沒……」
炊家子心想秦子昭沒騙他,這孬種每天形影不離跟在他身邊,晚上熄了燈就睡,除非白天喝了酒否則晚上從來不起,能有什麼膽子做違反軍律的事。
但那兩士兵就是朝他們來了,他和秦子昭下意識想轉身逃,兩將士胳膊一揮,蛇打七寸般一招就制住了秦子昭,秦子昭一個火頭軍,哪能比得過一刀一矛練過來的將士,被兩人羈押住兩邊肩膀一動不能動。
秦子昭嚇得嘴皮子發青,好聲好氣問:「兩位大哥,你們這是做甚,我只是出了趟軍營買東西,和你們報備過的。」
兩將士聽他馬上要抖尿了,嫌惡地一皺眉:「有人要找你,你跟我們走一趟吧。」
有人要找他?誰啊?他來軍營這麼久,沒有人來找過他啊。
秦子昭腦袋裡被疑惑充滿,他被兩人押著肩膀一路踉踉蹌蹌走到一間營帳前面,還沒進去就聽到大將軍那粗獷的笑聲,是大將軍要找他?
秦子昭嚇得膝蓋磕到地上,被兩將士左右架著拎起來,面前的帘子被嘩地一掀,他看到了大將軍那張被絡腮鬍占了一半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