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經沒再那麼怕皇帝,他承諾這幾天會努力翻完那些話本,倘若再有什麼消息就去稟告。
宋吟拿著那畫著小人的話本回了營帳。
他在外面和秦子昭聊了半個多點,現在離子時也沒幾個時辰了,宋吟確實感覺到了困,但這困里又夾雜著其他的成分。
他打開了帘子,看到蘭濯池全身穿戴整齊倚靠在桌子前,眉間微皺著,四面八方都是隱忍的怒氣,他目光黏在於膠憐身上,見於膠憐晃晃悠悠走進來,輕微嗤笑:「陛下從外面玩回來了?」
於膠憐搖搖頭,沒說話。
蘭濯池剛才出去找了一圈,沒找到人,他忍著情緒:「去了哪?」
宋吟不知道怎麼腳有點發軟,這會蘭濯池在他眼中晃成了一模一樣的兩個,他被晃得頭暈,嘟囔道:「你管好多啊。」
他聲音小,但蘭濯池耳力極佳,回了一聲冷笑。
「我管的多?」蘭濯池身形微頓,他走過去,聲音聽起來冷淡至極,「陛下是不是忘了,在我陪你找人的這段時間陛下要保證我的心理感受,陛下前面和一個男人摟摟抱抱,現在更好,連問一句都不可以。」
早知今日,就該讓於膠憐那天把誓發完,怕被雷劈成焦炭於膠憐就知道乖了,知道要好好管住自己的手腳。
他目光下移盯住於膠憐的嘴,正考慮要不要讓於膠憐在他面前好好發個誓,忽地,他的胳膊長眼睛一般向前一撈,撈住雙腿不穩差點跌倒了的於膠憐。
「陛下?」蘭濯池一道眉擰了擰,他伸手摸於膠憐的額頭,聲音更冷,「陛下這身體比小孩還弱。」
宋吟發高燒了。
寒冬臘月的大晚上跑出去吹風,吹著吹著還和秦子昭聊了一個多時辰,本就埋著病根,這稍微來個火把他就中招了,直接被燒得神志不清。
大將軍聽聞皇帝病倒在營帳里,後腦勺還沒沾到枕頭便提上鞋跑過去看,看到小皇帝呼著熱氣難受地躺在褥子上,他急忙寫了一封書信叫人快馬加鞭傳去京城。
這信一天半就進了京,滿朝文武都知道了。
皇帝小小身板一個。
親自操持給軍營將士做飯,還讓左相當了下手。
應當是念及明年要和大冶打仗,思慮過度,想為將士盡一份力。
大將軍在信中說這兩天他會為陛下用軍營里的郎中,但軍營條件畢竟遠遠不如京城,陛下不能坐馬車趕回去,還請京城來一個御醫更為妥當。
於膠憐的大太監看到信,急速跑了一趟御藥院。當晚有一御醫坐上了馬,夜以繼日趕到了軍營。
他一到,大將軍親自跑出來迎接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