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知道那天在義莊他就不該放於膠憐走,於膠憐那張嘴亂叫什麼亂喊什麼,他也要把人放在身邊寸步不離,現在就不至於到處都找不到蹤跡。
小徒弟見師父又不知死活要去大海撈針,撒手就扔下笤帚:「師父,你這樣找哪能找到啊,萬一他已經出了玉州,萬一他在哪裡藏著呢,這樣盲找連一根頭髮都找不到!」
蘭濯池的腳步停了下來,他站在門口側回頭投過去一道沒有人氣的目光。
小徒弟鬆了口氣,總算能停下來了。
這些天蘭濯池往往來來找人,小徒弟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要找的是誰了,那皇帝的畫像滿天飛,簡直是照著師父第二春的模子畫出來的,他一開始也震驚過,後來見到師父找人的瘋樣,急切早就壓過了那點不可置信。
他走過去拉住蘭濯池,使了吃奶的勁才把人拉著坐下:「師父,找人得有技巧,那些官兵人那麼多都找不到,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哪能找到?」
蘭濯池沉沉呼口氣,沒有回廢話。
小徒弟只好說重點:「街上官兵從早巡邏到晚,傻子才會頂著真面貌跑出來,師父你想啊,那群人在皇上外出的時間造反,皇上肯定來不及備足夠的盤纏,他現在估計都出不了玉州,在哪裡躲著呢。」
小徒弟對上蘭濯池血紅的眼睛,給他說想法:「躲得了一時,躲不了一世,人總要吃飯吧,他要是身上銀子花完了,他會怎麼辦?」
蘭濯池坐在床邊,腰背微微弓著,兩條骨骼鋒利的手肘搭在膝蓋上,他俯身將手蓋在臉上,微熱的呼吸一下一下噴灑在掌心中。
沉寂了良久,蘭濯池終於抬起了眼:「找幾個陌生面孔,放出消息……」
玉州又開了一家新店,這店急招幾個雜役,不要求身高不要求性別什麼都不強求,只是單純尋找勞動力。給出的報酬極高,還是可遇不可求的日結,並且乾的活很清閒,只用在後廚每天洗洗碗就行。
一時之間上門來的人趨之若鶩,店門口堆了一群人,都等著進門讓老闆篩選。
不知道為什麼,只是一份簡單的雜役工,老闆要求卻特別高,挑三阻四的,前面的人進去以後沒多久就出來了,說是不合格。
秦子昭站在小皇帝後面,神魂遊蕩在空中,一半還留在嘴裡,他嘴巴大張地看著小皇帝,一路上嘴巴酸了才合,合了沒一會又張開。
宋吟已經被他用看怪胎的眼神看了一路了,用手肘推推他:「輪到我們了,別愣著。」
宋吟今天出門穿了一件最簡單的襦裙,又撒潑帶滾哽咽求系統給他走後門,細調了一下五官,扎了兩邊髮髻就出了門,元氣又膚白,後面排隊的人眼神止不住地犯渾。
客棧招人是五個五個一起進去,宋吟和秦子昭都排了隊,多一個人多一分希望,這雜役工給出的酬勞那麼高,不管他們兩個誰被選中了都是天上砸餡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