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吟攤開一張紙,提筆在上面勾畫起來,他畫得很快,也很入神,一埋頭就畫了整整半個時辰,等最後一筆畫完,他抬起頭鬆了一口氣。
他拿著這幅畫要出門,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嚶嚶嗚嗚的聲音,忽遠忽近,忽有忽沒,大半夜響在空蕩的靳王府顯得十分恐怖。
宋吟不會蠢到以為是鬧鬼,他皺了一下眉,馬上推門走了出去。
只見對面的走廊台階上坐著一個可憐的身影,將近有一米八,卻抱著膝蓋望著天,兩邊的眼角嘩啦啦流噴泉,不知道在那裡哭了多久,鼻子都擤紅了,旁邊的丫鬟端了一盆水在旁邊遞絹帕,等人擦完了又拿回來在盆里洗一遍,再遞過去讓人擦。
靳王望了會月亮,安靜了會,突然又嚎啕大哭起來:「嚶嚶嗚嗚……」
丫鬟:冷漠無情的遞絹帕機器.jpg
宋吟:「……」
「靳王。」
走廊里響起一道聲音,靳王身形頓時一僵,胡亂擦了兩把臉站起來做了兩個擴胸運動,最後叉腰看向宋吟:「本王晚上有些睡不著,出來賞賞月,於……於小公子也是嗎?」
宋吟沒點頭也沒搖頭,他垂眸把手裡的畫交出去:「靳王看看這個。」
靳王愣了一下,接過他手中的畫:「這是什麼……地圖?」
宋吟許久都沒說過話了,一開口,嗓子啞得連他自己都愣了愣:「是蘭濯池掉下去那片懸崖附近的詳細地圖,我回來的時候看過,他掉下去的那個地方有很多樹枝和凸起,我覺得……他可能沒死,請靳王派些人立刻去大靖搜尋。」
靳王呼吸屏住,他一個個看過地圖上交錯環繞的小道,有些不敢相信宋吟能把這些全都記下來,並且用畫畫的方式畫出:「可是都過了這麼久,就算當時掉下去的時候沒事,這麼久了……」
宋吟指了兩下地圖上的兩個地方:「如果蘭濯池還活著,那麼他一定會想辦法去附近的漁村,向那裡的村民求助,安清也一定會派人去懸崖下搜查,蘭濯池身上有傷,肯定走不遠,我們要在安清之前找到他。如果他死了,靳王,難道我們要眼睜睜讓安清把蘭濯池的屍體帶走,再尋個角落燒掉嗎?」
安清不會把有著儲君之身的蘭濯池交給燕國,也絕不可能承認蘭濯池死在了大靖,只要他一口咬死,燕帝找不到屍體就拿他沒辦法。
靳王心頭一顫,下一刻捏著那張畫陰沉轉過臉,朝一邊的奴才沉聲道:「叫鳶來一趟靳王府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