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和他毫無相干,卻在看過之後鮮少地動了幾分怒意,甚至現在還要帶人去程家拿行李,要讓人從此以後久住在衛宅了一樣。
這程知之,怕不是給他下了禁術?
宋吟不知道衛慕青在想什麼,他走到黃包車邊,提起袍擺繞過一個水潭,小心翼翼坐到了衛慕青的旁邊。
剛一上車,亮盈盈的眼睛就看向衛慕青:「二爺,我們真的要去程家嗎?」
衛慕青低嗯一聲,眼神低垂,看向腳邊的皮箱:「今晚我要在程家吃飯,你和小廝去附近逛逛,吃過飯後再來接我。」
說著似乎聞到了什麼異香,他抬起眼:「把衛澹生送你的香膏扔掉。」
宋吟一愣,低頭扯起衣袖嗅嗅,咕噥著說:「不好聞嗎?我還覺得挺好聞的呢。」
衛慕青不說話了。
他出入過很多場合,接觸過的人用的香膏千奇百怪,他聞都聞遍了,好像偏偏容不得宋吟身上塗抹的那塊香膏似的。
車骨碌骨碌被拉動起來。
宋吟一路上都在和衛慕青說話,也不知道他和年長自己那麼多的老男人哪有那麼多話說,路上有個小鳥都要衛慕青看。
到了程家就突然消停下來了。
程家長廊曲折,八角涼亭高聳,處處奢靡是一個原因之外,門口還站著一個披白色披肩的男青年……是程可可,程家的真少爺。
程家動作夠快的,剛接回來就改了姓。
現在站在這也不知道在等誰。
衛慕青也看到了程可可,根本不認識是誰,他提著皮箱走下車,伸手拍了拍宋吟的腰,沉聲道:「去吧。」
宋吟才懶得去搞什麼真假少爺針鋒相對的戲,垂下柔軟的眼皮,嗯嗯隨便敷衍了下衛慕青,轉頭就和小廝去了別處逛。
程家附近是鬧市,有成衣鋪、脂粉鋪、食鋪,賣報的報童在街上的黃包車中靈活地穿梭,很是熱鬧。
宋吟從街這頭逛到街那頭,不過諒及囊中羞澀,他光是看看也沒買什麼。
逛到腿酸了,宋吟和小廝找了家店吃飯,墊了墊肚子,又休息了會兒,看天已經黑得差不多,就坐上黃包車和小廝重新回了程家。
小廝放下兩根握把,跑去敲門。
程家的管家去通報,約莫過去五分鐘,衛慕青被人攙著出來了。
男人五官深邃,長眉鳳目,拎著裝滿程知之衣服的皮箱,矮了下頭從程家大門出來,走路很穩當,但能看出有些沉重。
宋吟看了會,總算看出來衛慕青這是喝醉了,下了車和小廝一左一右扶住衛慕青。
結果剛一扶住,衛慕青整個人重量往宋吟那邊栽倒,他一個敵宋吟兩個,宋吟哪受得了,差點摔倒,很艱難才扶著衛慕青上了黃包車。
宋吟扶人扶得出了一身汗,也不由來了脾氣,抿著嘴巴就在腦子裡和系統罵道:【衛慕青是不是吃錯藥了?幹什麼老往我身上靠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