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數緊密頻繁,每每都喝不了兩口就重新擱下,擱的位置還就在離宋吟耳邊最近的桌角。
又擱杯子!
又故意在他耳邊發出那麼大的聲音!
宋吟早已經睜開了眼睛,他枕著臉下的大腿,濕淋淋的眼中含上了氣惱。
礙於會議還在開,這個人還是衛慕青的朋友,他微抿唇沒有發作。
宋吟緊緊盯住沈陵,見這人肩背嚴峻挺直,毫無所覺地看著眾人開會。
似乎每次拿水杯只是碰巧、亦或者真的只是講得口乾想喝水。
看了好半晌都沒有看沈陵拿杯子,宋吟放下心中的狐疑,慢慢閉上眼睛。
「砰。」又一聲。
宋吟倏地重新睜開了眼,他不可能再相信沈陵每次只是機緣巧合了,分明是故意的。
他唇肉氣得來回咬了兩下,手指尖揪得衛慕青的褲子發皺,覺得這個人恩將仇報。
他只是想睡一會,做什麼一直放杯子?
就算再口渴,也不至於連喝那麼多次吧?
似乎察覺到腿上人的惱恨,衛慕青低頭揉了揉宋吟的手背。
但沒來得及做其他的,圓桌上便有人詢問衛慕青的建議,引得衛慕青重新抬起頭。
不曾想只是分神一刻,就讓宋吟抬起腳尖輕蹭了一下沈陵的褲腳。
宋吟穿的軟鞋,那鞋頭不硬,但總歸是個東西,順著沈陵的小腿不輕不重往上蹭到膝蓋,就跟一道電流噼里啪啦炸開了骨頭。
沈陵的聲音戛然而止,他的手背讓宋吟這一腳蹭得發白,眼睛黑稠深濃,仿佛正處風暴中心的深海。
他低下頭,只見宋吟漫不經心地撩開了一條掉在臉前的頭髮,然後對他做口型:「小、聲、點。」
圓桌上的人不知道沈陵為什麼突然停了下來,猶猶豫豫地發問。
「沈會長,剛才我說的有哪裡不對嗎?」
「您怎麼不繼續說了……」
沈陵和那雙純然的眼睛對視了三秒,驟然撇過頭,右手握成拳,抵在唇上低咳了一聲。
「沒什麼,」沈陵道,「我們繼續。」
……
不知是不是宋吟的一腳起了效,後面沈陵當真不再擱水杯,甚至連瓷柄都沒再碰過。
會議又開了半小時,終於結束,圓桌上的人三三兩兩起身離開。
沈陵垂眼重新拿起桌角的搪瓷杯,餘光循著一側看過去。
宋吟早就從衛慕青的腿上站了起來,他臉色不太好,連衛慕青都沒叫,繃著雪白的小臉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