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洛愛雍讓宋吟吃了些雪花酪,看了會書,夜深了就熄燈睡了。
宋吟聽見洛愛雍在另一張床榻上睡下,原本以為睡不著,卻是一閉眼就睡了過去。
翌日是洛愛雍先起的。
昨晚下雨,房裡靠窗的幾本書受了潮,洛愛雍見日頭出來了些,便一本本攤開那些書在院子裡晾曬起來。
做好這些宋吟還沒睡醒,洛愛雍今天也有私教的生計,馬上就要去上課,於是他替宋吟掖好被角,拿起要用的東西趁早出了門。
他是午時回來的。
手裡還拎著一份雪花酪,幾步來到門前。
還沒推開門,洛愛雍心中便升起了不安。
窗戶依舊緊閉,也不像有人外出過,這說明屋裡的人到這個點還沒睡醒。
一把推開門走到床邊。
低頭大致掃過床上人的眉眼,通紅通紅的,摸上額頭,手掌心頓時一燙,果然是生病了。
洛愛雍將手收回來,雙手撫上大腿,他的腿離禁走期結束還有五日,可外面的天漸漸變陰,晚些可能又要下雨,程知之是高燒之人,根本受不得冷熱交替,必須要儘快上市醫院。
不顧大腿劇痛,匆匆站起來。
一隻手穿過宋吟的肩膀,讓宋吟墊著自己,另一隻手還沒動作,外頭的門忽然砰砰響起兩聲。
周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:「是我。」
……
衛搖廂這兩天心情不好,和他關係親近些的同學看出來了,便找藉口拉著他一塊去杏園聽了一場戲。
可往常覺得娓娓動聽的嗓音,現在聽著卻如同魔音繞耳,衛搖廂聽得心煩意亂,中途就藉故離開了。
他煩躁地走在街上,腦子亂亂的。
閉眼是小姨娘那張清冷妖媚的臉蛋,睜眼又是那天小姨娘坐在窗邊無處可依的可憐神情,眼中盈滿了秋水,咬緊的嘴巴里不斷發出著呻吟和哽咽。
想起那天的事,衛搖廂直到現在還恍惚感覺是一場夢,只是稍微回想了一下,心裡又窩起了火。
他重重吸一口氣準備加快步伐回宅。
冷不丁的,他突然看見前面有一個壯碩的身影。
周呈。
這個人偶爾會來衛宅附近轉悠,有一回衛搖廂撞見,就聽小廝提了一嘴,說這周呈曾經送過小姨娘回家。
衛搖廂看著那道身影,心跳突然狂跳起來,有種荒唐的預感。
他匆匆在一個店鋪里買了幾袋補品,接著走快兩步跟上周呈。
前不遠的周呈沒發現他,敲了兩下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