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頭上開了盞暗燈,模糊的燈光斜斜照到顧清惟臉側,映出一張冷靜的面龐,完全看不出前不久站都站不穩的樣子。
他仿佛吸了一晚精氣重新活了過來,解除了藥效,而現在軟得像一片花瓣的人反倒成了宋吟。
宋吟越想越不服氣,水開的時候,忍不住用手揪了揪顧清惟後腦上的頭髮。
輕微的刺痛在後面傳來,顧清惟連身形都沒動,任由宋吟胡作非為,大掌穩穩地端起水壺,在杯子裡倒上一多半熱水,再擰開礦泉水,兌上一點冷的。
等溫度合適,才將溫水放到宋吟手裡叫他喝。
宋吟埋頭喝了一點,突然覺得今天自己犧牲很大,可顧清惟連一句話都沒說,他忍不住蹙眉,問顧清惟:「哥哥,我今天救了你,你就沒什麼話要和我說嗎?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。」
顧清惟頓了頓,對上他的視線,「有。」
宋吟擺出洗耳恭聽的表情,就聽顧清惟啞聲道:「想說的話很多,特別想說的只有一句。」
宋吟眼睛亮閃閃地催促:「快說快說。」
顧清惟一臉平靜說:「我還從來沒有這麼想死在一個人身上過。」
「什麼呀!!」宋吟一巴掌拍開顧清惟的下巴,眼珠子驚慌失措地轉來轉去,腳趾也一個勁踩在男人的定製西褲上,憋了半天,憋出一句,「我外套髒了。」
顧清惟頓了頓,聽懂宋吟的暗示,點了下頭,彎腰慢慢把人放在床邊,轉身走進浴室。
一輩子養尊處優的男人拿起宋吟那件外套,放在水龍頭下,用手親自搓洗起來,男人力氣大,偶爾會有泡沫濺到他臉上。
約莫十多分鐘,顧清惟推開門走了出來,剛要將那件滴水的外套掛在架子上,就見宋吟坐在床邊假裝摳手。
顧清惟:「不要摳手。」
宋吟把手背到後面,硬邦邦道:「我才沒摳。」
顧清惟伏低做小:「嗯,摳的是我。」
宋吟趕緊順杆爬上去:「那你別老摳手。」
顧清惟低低輕嗯:「知道了。」
見顧清惟這麼識抬舉,宋吟心情很好地彎了彎唇角,剛才聽到顧清惟說胡話的尷尬也沒有了。
他走過去賞賜一般坐在顧清惟懷裡,挪挪屁股剛坐好,突然想起什麼,看向顧清惟道:「對了,哥哥,你手機剛才一直在響。」
……
顧清惟和白野都接到了自家父母的電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