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憫皺起眉,不知道這些人在搞什麼,想加快腳步走遠。
然而,不遠處突然傳來了重物落地的聲音和眾人的驚叫,一聲聲尖利的叫聲引發了群帶效應,能看見的人都在跑,溫憫下意識朝騷動的地方看過去——
下一刻,他心中一沉。
河邊的一塊空地上,一個男人了無生氣地躺倒在地,眼皮半闔,露出的一點眼珠正以緩慢的速度逐漸流失光彩,他身上有數不清的血坑,汩汩流出來的血水淌在地面。
……那人死了。
「到底怎麼回事,為什麼一夜之間村里大部分人都長了紅瘡??」
「會死,這種瘡會死人的,醫生呢?為什麼診所的醫生今天不坐診?」
「今早就有人去問過,醫生也得了紅瘡……他說,他也不知道怎麼解。」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癢、好癢、好癢!好想死……」
焦躁一點點傳播開來,村子被打破了持續很久的平靜。
有人在後退的時候咚的撞上了溫憫,可往日會驅趕蒼蠅一樣罵溫憫的村民,今天卻把溫憫當成了空氣,連看都不多看一眼。
也對,他們現在都已經自顧不暇了。
看樣子,身上長了那種紅瘡的人會特別癢。
溫憫靜靜看了一會,皺起眉,莫名的有些煩亂。
他沒有久留,趁著河邊上的人都沒注意到他,拎著文冠果去了溫家。
想到上次被閉門不開的經歷,溫憫原本想留下沾著字條的袋子就走,可他剛將文冠果放到地上,前面的門縫裡就傳來了爭吵聲。
「昨天我不在家,吃的喝的都是你弄給小寶吃的,你究竟給小寶吃了什麼,他身上怎麼會長這麼奇怪的瘡?」
「小寶乖,我們不撓啊,你看,撓了就會流血……」
男人溫聲細語地耐心哄了兩句,又壓低聲音喝道:「你那麼大聲做什麼?我是罪人了?我還能給小寶吃什麼,我做的都是你提前準備好的那些菜!」
女人忍耐道:「除此之外呢,你有沒有給小寶買其他零食?」
男人:「沒有,我什麼都沒買,你與其浪費時間和我在這對帳,不如快點出去給小寶找醫生。」
「對,對,醫生,我去找醫生!」
女人大夢初醒,她慌亂地理了理頭髮,抓起枕頭邊上的錢袋,幾步跑到門邊。
然而拉開門剛邁出一隻腳,女人頓時僵在原地,她年老的、已經失去膠原蛋白的臉上呈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——嘴角扯了扯,似乎要說話,眼睛動了動,似乎要睜大。
滑稽地變了好幾個表情,女人還是忍住了不做出驚恐的樣子,她長吸一口氣,儘量平靜地道:「溫,溫憫啊,怎麼突然過來了?」
溫憫靜靜地望著她,沒有說話。
女人顯得有些尷尬,她本能地想要回頭找丈夫處理這個狀況,腦袋一偏,突然看見了門框上放著的東西。
女人看了眼溫憫,將那袋子拿起來,撐開,往裡一看,「這個袋子是……文冠果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