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程隱約聽到了房門被打開,又關上的聲音,猜想應該是洗髮水送來了。
「白卿,洗髮水來了嗎?」
白卿的聲音傳了過來,「嗯,送來了。」
聞言,安程站在門後,將門拉開一道十厘米左右的縫,隨後右手伸了出去。
腕骨突出,五指修長,白淨的皮膚上沾了水漬,又被這溫熱的水燙得微微發紅。
這手一伸出來,浴室的水汽也翻滾而出,幾乎是直直打在白卿的臉上。
白卿小心地將洗髮水遞到這隻手裡,雖然沒有彼此接觸,可是對方的熱度還是很快就透過這咫尺的距離,傳遞到他手上。
浴室門被關上了,白卿的臉也騰的一下紅了。
安程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,看見白卿正坐在電競椅上,不知道在做什麼。
「洗好了。」安程說。
聲音從電競椅後面傳來,「好,我等會去。」
白卿很少會在說話的時候,不看著安程。
安沉程有些奇怪卻也沒多想,只當白卿在忙,點點頭,沒再多說。
*
第二天,安程睡飽後,下午才拎著箱子從酒店出來。
酒店距離學校很近,兩個人拎著箱子走回去也只要十五分鐘,抗拒回校的安程選擇了徒步。
白卿拉著箱子走在安程的左側,「程哥,今天周天,我們要不要帶著啟蒙出來吃一頓?」
安程明白他的意思,把王啟蒙一個人丟在寢室這麼久,雖然充了點券,還是有些不好意思,請他吃一頓飯,算是攏一下關係。
「回去放了箱子,再一起出來。」安程道。
白卿點點頭。
走到一半,白卿的電話響了。
掏出手機,看到上面的備註,眉頭先是皺了一下,手指落在屏幕上,卻遲遲沒有點擊接通。
安程留意到他的動作,還以為是拖著箱子,不太好接電話,便停了腳步,躲在一處樹蔭下,示意白卿先接電話。
白卿抿了一下唇,微微側身,將手機舉到耳邊,語氣不算友好,「什麼事?」
與白卿清澈的聲音比起來,對面的聲音甚至可以說是粗曠,「怎麼,現在連爸都不喊了?」
另一邊,小貓已經迫不及待地打報告,「是白卿的父親。」
安程想了一下劇情。
白卿的父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,是將他的家庭推至懸崖邊,促使白卿向這個世界屈服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因此,父子倆的關係特別不好。
果然,在安程的視野中,白卿的眉頭皺得很深,臉色也十分難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