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卿領著安程往前走,單手指著那片嶄新的小區,「程哥,那一塊是幾年前拆遷的,後來修成的小區。」
也許是安程對白卿的情況太了解了,白卿說起自己的家庭情況,也沒有感到不自然。
「我家就在那一片矮房裡面,」白卿指著那堆破舊房子,「我是b市本土人,這都是六十多年前的老房子了,家裡出了事故之後,就又搬回來。白何安知道後面要拆遷的時候還高興了好一會,以為我們這邊也要拆遷了,但是最後沒有。」
白卿說得輕鬆,安程聽著卻有些不知道怎麼回復。
他只能「嗯」了一聲。
走到矮房區域,兩人開始上樓梯,乾淨的鞋面踩在發黑的水泥小道上。
不知道哪家孩子掛的風鈴,在樹梢上響著。
已經過了中午,最具標誌性的炊煙不在,只剩下安靜,炙熱的陽光被巷子隔絕,剩下獨特的潮濕陰涼。
白卿走在前面,偶爾回首,「程哥,就快到了。」
安程臉上沒有流露任何表情,無論是同情還是震驚,仿佛走回寢室一般自然。
兩人在一處並不寬敞的院子前停下,也不算院子,因為沒有院門,只是一小塊平地。
安程和白卿站在那裡,因為高挑的身量,顯得這塊平地已經站滿了。
門沒鎖,白卿直接將門推開,安程跟著他走進去。
房子很舊但是還算乾淨,物件都是特意擺放好的整整齊齊,可是家具看著都有些年頭,有著00的滄桑感
客廳裡面沒人,白卿指著矮小的沙發,「程哥,你先坐吧。」
安程二話沒說就坐了。
從客廳環視一眼,可以看見有兩間臥室,門都是關著的。
白卿走到其中一間房門口,敲了敲門,「媽,你在房間嗎?」
屋內有翻東西的聲音,接著就是女人的話音,「小卿……你怎麼回來了?」
門被從內拉開,一位中年婦女站在門邊,從安程的角度看,只能看見小半張側臉,臉上有明顯風霜痕跡,但是眉骨優越。
看來白卿的長相是隨了母親。
安程把自己窩進沙發,不是很想主動打招呼。
用酷哥的身份主動say嗨裝好室友,有點違和並考驗演技,不是不會演,但是會比較花精力。
而且白卿現在明顯有話要說。
白卿回復媽媽的話,「回來看看。」
他看見徐容臉上傷痕,和脖子上即使圍了絲巾卻還是沒能完全掩蓋的手指印,重逢的喜悅已經完全散去,眉尾掉落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