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結束,徐容也到了白卿身前,她高高地舉起手,卻遲遲沒有落下,那雙與白卿有些相似的眼睛,悲痛又難過地看著他。
白卿輕而易舉地握住那隻手,感受著上面粗糙的質感,已經與記憶里完全不同。
「媽,」白卿說:「我這次回來,就是為了送他進去的。」
他本來不想當著徐容的面,想著再等一等,等徐容什麼時候離開醫院,再打這一通電話。
但是當一切事情都順理成章發生的時候,又覺得這樣好像也不錯。
白何安已經爛到了骨子裡,應該徹底讓她死心。
徐容踉蹌著後退兩步,坐在凳子上,喃喃道:「怎麼會變成這樣?」
白卿不敢去看安程的臉,他甚至沒敢回頭,只是對著白洛洛說:「洛洛,你帶著其他人出去吧,我有話要和媽說。」
白洛洛點頭,請其他人都出去了,包括安程。
房門被關上,房裡房外仿佛成了兩個隔絕的世界,白洛洛站在安程的旁邊,靠著牆壁仰頭,語氣感嘆:「沒想到,哥居然真的報警了。」
她偏頭看向安程,「安程哥哥,你會不會覺得我們家一地雞毛?」
安程道:「還好。」
在他進入快穿世界之前,他的生活也是一地雞毛,某種程度上更誇張。
白洛洛看著對面的溫馨小提示貼紙,眼神放空,像是陷入自己的某種情緒里。
安程想了一下,「會難過嗎?」
畢竟是她的父親。
白洛洛笑了一下,「怎麼會?」
她身上是區別於同齡人的成熟,語氣中也是釋然。
「哪怕哥哥沒有報警,遲早有一天我也會這麼做的。」
「哥哥以為我年紀小,不知道這些事情,可都說女孩子早熟,我聰明得很,考試分數都是市重點的年級前十,怎麼可能不知道?」
白洛洛知道哥哥重視這個朋友,有心想要多說一點。
「其實媽說得也沒錯,白何安以前不是這樣的,他對所有人都很好,是別人眼裡羨慕的爸爸,那段時間公司也蒸蒸日上。可是後來,他結交了一個生意夥伴,那個夥伴用一個很差的項目騙了他,捲走了公司很大一筆錢,沒過多久,公司就倒閉了。一開始,白何安他借了錢,想要東山再起,可是他每次都失敗了,後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,他就開始發瘋,開始賭博,開始打我們。」
「我大概知道為什麼母親會一直忍讓他,因為那個生意夥伴,是以我媽為媒介認識的,她可能一直在為這個贖罪吧,是一個很傻的女人。」
「為什麼之前不報警說他賭博?」安程問道。
小貓也豎起耳朵,不斷地在快穿世界中,學習不同人的思維,也是它們系統不斷進階和進化的方式。
「想過啊,」白洛洛說:「初中的時候,我看到他打媽媽和哥哥,我就去過警察局,但那個時候我只想著不要讓他打人了,沒想到還能舉報他賭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