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韶紉。」
「你瘋了?」
「瘋?我不過愛了個人,幹什麼就瘋了?焺哥,這天地嫁娶看的是門當戶對,看的是身世,我看的是人心,我從的是情。」魏盛熠苦笑道,抬手想撫許未焺的臉,才抬至腰處,便又收緊成拳,將手垂了下去,「我躲了世人的眼光二十年,今後再也不躲了。」
「這算個屁的理由?」許未焺煩躁道,「陛下不會真從了你這鬼話罷?尊卑有倫,你再好好想想,別因衝動誤了事兒!」
魏盛熠看著許未焺,失了神。
尊卑,尊卑,尊卑!許未焺看的也是尊卑!
「焺哥,我們倆之間不也有著山淵之別麼?」魏盛熠攥緊了拳。
「是。」許未焺沒有半分猶豫,道,「這又怎麼了?」
怎能不天差地別呢?
他不過一個正六品的千牛備身,而魏盛熠可是一個超品的親王,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。
魏盛熠不是這麼想的。
在他心裡,他覺著,他倆一人似天火,一人似塵泥,罪妃之子豈可與紛陽公主之子相較?他體內流淌著不屬於這片土地的血液,是蘅秦大漠裡吹來的長風,是被魏唾棄的歧王爺。
魏盛熠聞言,身子愈發僵了起來,他不是沒想過許未焺會瞧不起他,可聽他脫口而出的那刻他的心還是擰得發疼。
曾經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許未焺——因為羨慕他的恣意奪目。
可經年累月的心羨與嫉妒逐漸扭曲成了一種難以言狀的情感。
他這才知道,那是喜歡,那是愛。
可許未焺連尊卑之差尚且不容,哪還能容得下斷袖之癖!更何況過完倆人這關後,還有許家上下浩浩蕩蕩,攔著他倆的是銅牆鐵壁,是千軍萬馬。
「能怎麼?焺哥,你記著,韶紉我是非娶不可!」
見許未焺一眼可難,不多瞧幾眼,沒大把個月見不著!
可魏盛熠還是苦笑著,垂頭走了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魏盛熠提著那盒點心回了府,喚來一久居府中姓呂的大夫,驗起了那盒點心的毒性。
劇毒。
「食了會有何反應?」魏盛熠瞧著那盒皮薄餡豐的點心,心裡頭盤算著。
「回王爺,這裡頭下的是牽機毒。」呂大夫拿帕子擦拭著冷汗,頓了頓,道,「若服了……輕則抽搐,重則身亡,這是何人……心腸如此歹毒。難不成是陛……」
就魏千平那性子,魏盛熠不用思索都知不是他,雖還不能確定,但這應是段青瑲想出來試探他的法子。
「不是他。」魏盛熠瞥了那呂胤一眼,道,「你莫要再糾結此事……說罷!若服了這毒,你有幾分把握救我。」
「這點心裡下的藥量不多,能救活,但毒發的過程可不好受!」
「成,你待這兒等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