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塵一聽有些急了,連連擺手,「不是,不是這種見血的……不是……也不一定不見血……」
「哦?」在一旁安靜許久的喻戟那笑僵了一僵,但仍死撐著開了口,「那是如何?」
梁塵瞧不出來,但季徯秩可知道,喻戟現在恨不得一棒子打死這色胚呢!
「就是玩……玩……下棋嘛。」見那二人齊刷刷抬眸瞧他,像是要尋出下棋下得見血的法子,梁塵那臉漲得通紅,拿手肘撞撞宋訣陵,低聲道,「落珩,藥,藥,藥!」
宋訣陵不緊不慢地在袖袋裡翻了一陣子,急得梁塵冷汗直流。可那梁塵等了好一會兒,那宋訣陵卻將手一攤,道:
「梁兄,對不住啊!那藥我許是忘府里了。」宋訣陵輕聲應了句。
這麼些日子,梁塵是真把宋訣陵當了兄弟——他雖窩囊,但還有幾分沒用的義氣,他再急也不能將氣撒在兄弟身上不是?
梁塵只得將腦袋耷拉下來,興致缺缺。
宋訣陵應完後,忽又揚起聲來,解圍道:
「沙場之上,刀光劍影不絕,車馬亂橫,血跟潑水似的。然棋局上亦有車仰馬翻之際,如何能不見血?」
「原來是這個道理……梁大人屬實有才。」季徯秩道。
嗬!明眼人都能瞧出來這是宋訣陵的功勞,季徯秩卻把高帽往他梁塵頭上戴,也就宋訣陵不惱!
梁塵聽那番話,嘴已快咧到了耳根。
「梁大人,這棋我們日後再挑個日子下。」季徯秩拿手支著臉,笑道,「再跟您商量件事兒唄。」
「侯爺請說!」梁塵見季徯秩言他們還能再聚,便又提起了興致。
「這熹文城……」季徯秩直直盯著他,笑道,「您打算什麼時候還啊?」
梁塵那眼睛倏然瞪大,立馬正色起來,警惕道:
「侯爺,您知道的罷?如今這熹文城裡住的大半都是余國人……況且當年那事兒余國也出了份力。今個兒你們如今這般急著撤人是不是有些……得魚忘筌了?」
季徯秩眼一彎,不疾不徐,道:
「梁大人,撤人倒是不急。不過您也知道的罷?魏乃寸土寸金的寶地,貴國白白占了熹文城那麼多年,難道不該付付租金?」
梁塵剛想插話,誰知季徯秩那嘴伶俐得很,還不等他思考出個應對之法,便又速速接道:
「可是談錢多俗吶!聽聞貴國盛產鐵石,不如就付鐵罷?您看如何?」
梁塵直眉楞眼,心裡恨道:
「這崽子,明知道如今各國都在打仗,我余國正想憑那鐵在三國之間大撈一筆……他若真從這拿走了鐵,再向魏皇帝謊稱是從余國買來的,抬抬價,可不是能賺個盆滿缽滿?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