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蠢貨……」
燕綏淮低聲自語,可那話卻入了徐雲承的耳底,徐雲承狠狠踩了他一腳。
「呃……哈……」燕綏淮喘了口氣才開口,他瞥了徐雲承一眼,對桌上其他人道,「沒事兒,不慎磕著了傷口。」
還不等林題問,那楊亦信已自報家門,他道:
「末將乃為楊亦信,字元戚,原為翎州顧家營一將,然我自請北上,自此卸任,約莫一月後北上。我原想著要好好游游那翎州的,忽記起阿承於平州任職,便匆忙收拾行囊趕來了。誰知竟還能恰好遇上了阿淮?這誰見著了不得夸句洪福齊天?」
燕綏淮笑得一點也沒走心,只是除了徐雲承,這桌上沒人瞧得出來。
「翎州楊將,莫非閣下與那被譽為「碎水清刃」的楊延大將軍有些干係?」林題問道。
「正是。」楊亦信抱拳,「家父逝世已久,有勞大人掛念。」
「將軍鼎州一去,去的是哪一營?」
「烽謝營。」
聞言燕綏淮與徐雲承二人皆抿唇不言語。
第050章 安漓戌
「貴使您嘗嘗!」那安四娘一隻手托著季徯秩的下巴,另一隻手勾著盛滿葡萄美酒的執壺,手一傾,那帶點甜味的酒就入了季徯秩的嘴。
她用那塗了丹蔻的指輕輕點了點季徯秩的臉兒,笑道:
「早知魏有如此顏容身材皆是上乘的郎君,我早早便叫人到魏將您捆來藏在屋裡頭了。」
「四娘過譽。」季徯秩笑笑,上挑的眼尾將笑意渡給了那安四娘。
「你這小子怎麼這麼笑!」那安四娘笑道,「你這般惑人,叫人如何捨得放你走?」
欒汜立在一旁動都不敢動,他實在沒見過這般場面,此刻臉已紅了大半,好在他的膚色稍深,不大瞧得出來。
他此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,就是儘早離開這是非之地。可他當然不能那般做——宋訣陵叫他跟著季徯秩來這兒,可不就是因他放心不下?
當然欒汜始終沒弄明白:這季侯爺一個武舉探花郎來陪這麼些個嬌娘玩,到底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地方?
半晌那安四娘才又朝季徯秩嘆道:
「可惜你人生得高,身板也太過結實了些,雖漂亮但不比我養的面首那般惹人憐!」
「外臣還在這兒呢,四娘如何能再想著他人?」季徯秩伸一指置於那四娘的唇前,「再說,外臣若不生得高些如何能護著四娘啊?」
「哎呦!」那安四娘笑得花枝亂顫,「嘴真甜!」
那安四娘說著又往季徯秩的嘴裡塞了塊甜得發膩的蜜餞。季徯秩當然也沒閒著,抬手便給安四娘倒了杯酒。
酒一杯杯下肚,那安四娘攥著季徯秩胸前衣裳的手一松,便枕著他的膝昏睡過去了。
這安四娘是這楚風館裡的貴客,館裡的老鴇平日裡都是瞧著她的臉色辦事。這會兒那人醉得不省人事,她便自作主張要差人將這貴客給送回府去,好搏那人個歡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