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回頭,只暗暗將心神定了定,原是想遞給宋訣陵個疏離的笑,轉瞬卻變了心思。
宋訣陵拿他當妓子,他何不依了那人?
他知道自己在耍性子,可他就是耐不住要去那條荒唐路上走一遭。
被誤解也罷。
他不在乎的!
於是,他回頭時那雙媚眼已經彎起。
這眼罷,雖笑盈盈的,但搭上了那挑眼尾尖眼頭,便無法叫人真心夸一句笑如春風。
誇人眼睛漂亮,多是以清泉流水為模子,可這季徯秩的雙眼卻像極了嚴冬後的第一場酥雨,淋得乾枯的萬物都起了生機,擁上來要止渴。
那眼中藏著多少欲語還休,藏著多少戲謔輕狂,藏著多少醉人誘惑,怎麼能清澈?怎麼能純暖?
他想盡了法子將那些蠱惑人心的東西往面上堆,一顰一笑皆照著宋訣陵的心頭打。
「二爺,又想干、什、麼?」
他笑道。
可他朝宋訣陵叫囂,卻忘了思慮結果。
報應來了。
他不過堪堪穩住,又被猛地一扯,還來不及反應便被宋訣陵摁在了巷子裡的青石牆上。
余國衣薄,背撞在牆上那是真疼。
季徯秩方抬起頭來打算同宋訣陵理論,臉卻又被宋訣陵給掐住了,緊接著那雙笑彎的眼倏然瞪大。
「唔……」
那突如其來的吻將他的頭腦攪成混沌,他拿掌心抵著宋訣陵的胸口,可那有力的心跳卻將他的手震得發軟。
那舌尖交纏攪出的清脆水聲不停地在他腦海中盪,紅暈嬉笑著攀上了他的玉耳。
鼎州香將他熏得頭暈目眩,他被那人摁著親,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。他拿貝齒毫不留情地將宋訣陵的唇碾了碾。宋訣陵一時吃痛,這才稍稍放了人。
方才溢出的津液還在嘴角掛著,他推開宋訣陵隨即抽出塊帕子將那令人羞惱的水漬抹了個乾淨。
「二、爺!」季徯秩咬牙切齒。
他雖含著怒,卻被餘留的震顫塗上幾抹求饒之色,誰曾想他那煙視媚行的模樣就是橫在宋訣陵頸子上的一把刀。
只見宋訣陵眼中霧氣氤氳,舌尖靈巧地將嘴角腥血捲入腔中,鳳眸還未眨便又猛然湊了上去,將腥氣與濃烈鼎州香一齊送入了季徯秩的唇中。
這可叫季徯秩明白了,他今個兒與其躍馬彎弓縮如幼鹿,不如卸甲拋盔騎狼而上。
對待猛獸,不能示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