物是人非四字原來是這麼寫的,
「沈家沒人攔?」徐雲承穩了心緒問道,語氣淡淡,好似不夾半分私情。
林題又笑:「這可不是皇上要他去的,這差事可是沈大將軍親自求的。」
徐雲承的神色依舊冷得像是北疆那冬寒未解的天兒。他瞧上去分明沒有半分異樣,但燕綏淮的嗅覺向來靈敏,他將手覆在徐雲承的手上,輕輕拍了一拍。
林題醉意濃了起來,他迷迷糊糊瞥了徐雲承一眼,輕聲問道:「耽之,你還把那事拖著嗎?」
燕綏淮倏然鬆了徐雲承的手,有些驚詫地抬頭問道:「什麼?什麼事?」
徐雲承不語,林題也就沒什麼話好說,他只搖了搖那喝空的酒罐子,拍了徐雲承的肩道:
「這事好壞你自個斟酌,你要真拖著不管,他恐怕也拿你沒什麼辦法……但那事恐怕是合你心意的罷?若真如此,你還是快些應了,這世道,沒人玩得起欲拒還迎。」
林題事了拂衣去,了無心事地往外頭走,只是不勝酒力,身子有些搖搖晃晃的。
「欽裳,你去送送林大人。」徐雲承佯裝雲淡風輕。
那欽裳神色複雜地瞧了燕徐二人,這才趕上前去攙那醉醺醺的林題。二人離開,這不大的屋子裡頭就留了燕綏淮橫眉冷對那面色再平常不過的才子。
「什麼叫『他拿你沒辦法』,什麼又叫『合你心意』?」燕綏淮不斷壓抑著即將噴涌的怒火,「林詢曠所言究竟何事?」
徐雲承不緊不慢地吐字:「小事罷了。」
燕綏淮扯住了徐雲承的衣袖,毫不鬆口:「既是小事何不說與我聽?」
徐雲承蹙起眉來,他沒琢磨透燕綏淮發瘋的點兒,這會兒只覺得酒勁上頭,心煩意亂得很,耐不住拔高了聲:「撒手——燕憑江!撒手!」
「你在怕什麼?徐耽之?」燕憑江氣紅了眼,又攥住他的雙臂。「我猜猜……魏盛熠他請你上京,而你想要答應是嗎?」
燕綏淮這話說得沒錯,沒什麼要反駁的地方,徐雲承也就默默不語,可這態度卻惹惱了燕綏淮,他手上的力道逐漸重了起來。
「徐耽之你怎還能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?」燕綏淮高喝一聲,「北疆人誓死不侍秦人啊!你究竟在想什麼?!」
徐雲承搖著頭,笑道:「真對不住啊燕大將軍,那魏家皇位上哪怕坐著的是個秦人,我也得給他當牛做馬,錦衣玉食的是你,操心五斗米的是我。燕綏淮,我幹什麼,你、管、不、著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