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噯!沒、沒事。」魏尚澤怕付溪知道了會催他去看病,索性搪塞道。
他見那付溪叉著腰歇氣沒大搭理他,總算放下心來,哪知他方直起身來,那付溪二話不說便朝他衝來,雙臂一箍便環住了他的腰身。
魏尚澤連連後退卻實在掙脫不開,便叫那人給猛地撲倒在了河灘上。
他被摔得頭腦發昏,卻見那隨心官兒已自作主張地捲起了他的褲腿。他從前見著的都是溫聲細語的官兒,這般無禮的還是頭一回,哪裡懂得該如何應付?只能呆愣地瞧著付溪。
「嗬——您腿上傷口裂得嚇人啊?這會兒不治,是打算再養久些,叫它們陪著您進棺材嗎?」付溪咧著嘴笑,「殿下,您擱卑職跟前逞強有個屁的用?來日沒了您這龍頭,地頭蛇亂竄,這巽州百姓還要活不活?」
魏尚澤把唇抿了又松,這才訕訕道:「本王知錯,一會兒便去給太醫瞧。」
付溪歇了半晌又要下河,魏尚澤把他攔下來,勸道:「何不再歇歇?」
付溪被他氣笑了:
「也不想想如今卑職這般要死要活的,是拜誰所賜?您讓卑職歇歇,可澇季就快來了,這壩雖不算這條河的頭一道,確是最關係巽州百姓生計的一道。修不好,百姓就等著一邊吃西北風,一邊求龍王救命罷!」
巽州剛經了一場凜冬,那雹災砸死不少人。如今仲春,澇季將至,可是那雹子不停。天氣熱起來,雹子反而更大了些,砸下來可不就是要人命。
這條河源自壑州雪山,眼下壑州還不夠熱,那山上雪還沒融,這河的水位雖較寒冬時節升上來些許,到底還不值一提。等山雪真融了,這水漲得能把下游連帶他們這兒都給淹了。
更何況這壩已經久失修,這兒的官兒嘴巴大,昨年皇上吩咐下來叫他們拿著銀子修壩,他們倒好,明知巽州沙土飄輕,修出來的壩不會堅實,卻為了省銀子執拗地刨起了當地土。這不,春水一衝,這壩就露出個大窟窿,還險些塌了。
若是此時不抓緊把壩修好了,只怕來日銀子飛,命也要飛。
「唉……可皇上給的銀子拿來搭棚防雹子和救濟災民還很是吃緊,真要把壩修好,是萬萬不夠的啊!」
「別說別說,卑職心裡有數。」付溪朝他擺手,「依卑職之見,您這些日就別同卑職下河了,好好養腿,順便到處走走,把那些個地頭蛇給抄了,這般來銀子最快。」
魏尚澤眉心緊蹙,支支吾吾道:「那些個大人養了不少人的,只怕這巽州人牽人,是牽一髮而動全身。再說,窮鄉出刁民,喜歡拿刀嚇人的可、可不少!」
「怕啊?嗯……怕那咱們就一塊兒坐著等死。等水漫農田,淹死巽州的大片莊稼百姓,咱倆一塊兒去閻王爺跟前磕頭謝罪啊?」
付溪將胳膊一伸攬住魏尚澤,親昵道:「卑職好歹也在宮裡陪皇子公主們玩過一陣子的嘛!從前您軟弱些,倒還顯得乖巧可愛。如今您依舊那般的懦弱,卑職是恨不得抓個雹子來給您腦袋砸個坑啊!」
魏尚澤遭了罵,一時不敢吭聲。這付溪把袖子卷好,問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