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想要的,你就沒給過我。」宋訣陵把他的兩手握住壓向樹幹。
「想要什麼?想要我對你俯首稱臣嗎?」季徯秩道,「作踐人也要有個度啊,落珩。」
宋訣陵用空出的那隻手捻他的耳垂,時輕時重,宛若昔時床笫之上齒舌的啃咬舔舐,他說:
「到頭來,你最在乎的只有魏季兩家那幾人,你太瞎。」
「咱倆彼此彼此,二爺最在乎的不就也只有宋家嗎?」
「你太懂我。」宋訣陵咬牙切齒,「啊、我瞧著您這段白玉頸子,險些張嘴咬下去。」
「壞習慣。」季徯秩笑道,「得改。」
乍聞一道驚雷掠空,濃雲逐風登即擁簇上來。短短几瞬,空中已是雷奔雲譎,雨似已懸於雲端。宋訣陵仰天觀,末了笑道:
「咱們難得見面,怎麼回回碰著的不是雨天便是雪天!」
「這是天公都看不下去了,在提醒我們呢!」季徯秩道。
宋訣陵又問:「怎麼說?」
季徯秩答道:「有緣無分。」
「有緣無分麼?怎樣才能有分呢?」
季徯秩冷笑著說:「好可笑,這般緣分,狗都不要。」
宋訣陵大笑一聲,眉眼間倏地壓下一片苦寒:「況溟,這一點兒也不可笑。」
須臾之間,季徯秩的衣裳已被霍地扯了開,乾燥的吻竟是猝然落於其肩頸。宋訣陵依著蠻力箍住季徯秩,放縱地將那兩顆硃砂痣用舌潤得鮮紅。最後卡住他的下頜,逼迫二人唇舌交纏,仿若一抹洶湧江潮叫季徯秩呼吸不得。
滾燙的血液混雜著津液,於將至未至的夜雨之中恣意融合。
季徯秩不停地捶打著他的胸膛,直至臨腹一腳踢去才終於掙脫開來。季徯秩見那宋訣陵踉蹌退開幾步,自個兒卻並不急著逃之夭夭,反而先上前賞了宋訣陵一巴掌,道:
「宋訣陵,你日後膽敢再碰我一根毫毛,我便提刀取了你的命!」
「我以為我同侯爺說了這般多,理當得些賞賜。」宋訣陵鬆了捂腹的手,兀自笑道,「您既只剩了這身子,便理當用這身子予我以獎賞。」
「兩個有婦之夫行此不端之事,我毋寧死!」季徯秩憤恨道,「你從來只想你自個兒。」
宋訣陵見季徯秩的衣衫被他磨得鬆散,略喘氣,哈哈笑道:「侯爺是真吝嗇啊,我不就是想同您討些賞賜嗎?」
季徯秩匆匆理衣,走時只恨道:「賞賜?宋落珩,我棄你如敝履!」
季徯秩走後,寧晁才自林間走了出來,他似乎是掐准了點兒,方將油紙傘在宋訣陵頭上撐開,雨點便飄了下來。
宋訣陵伸指抹了嘴角血漬,說:「我們回鼎州罷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