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珣似乎已不想和她多費唇舌,而是道:「我要去察事廳審案,你想跟,便跟來吧,只是十有八九,你馬上會改變主意。」
李楹不太明白崔珣的話中之意,但還是亦步亦趨跟著崔珣,來到位於義寧坊的察事廳,崔珣徑直去了獄房,李楹一直跟在他身後,除了崔珣,無人能看得到她。
一踏進獄房,李楹立刻被四面八方悽厲的哀嚎嚇得頓住腳步,獄房燃著無數個火盆,火盆上放著各式各樣的刑具,熱的如同四月天,獄房裡獄卒都打著赤膊,只有崔珣踏進去的時候,還又冷的裹了裹身上厚重的玄黑鶴氅,一張臉蒼白的如同地獄爬上的惡鬼,獄卒們恭恭敬敬行著禮:「見過少卿。」
崔珣並未搭理他們,他裹著玄黑鶴氅,一路走到最裡面的獄房,李楹則回過神,她趕緊捂住耳朵,一路小跑跟著崔珣,走進裡間獄房。
李楹一走進,立刻被濃重的血腥味刺激的掩鼻欲嘔,然後又被掛在刑架上的血淋淋的人嚇得倒退幾步,不,刑架上那已經不能稱為人了,他遍體刑傷,奄奄一息,肋上白骨都出來了,雙腿似乎也被夾棍夾斷了,以一種扭曲的角度被綁縛著,李楹自幼在宮廷長大,備受寵愛,何曾見過這種駭人場面,她嚇得跌倒在地,雙手捂住眼睛,根本不敢再看。
崔珣似乎早已預料到她這副表現,他並未理睬李楹,而是從玄黑鶴氅中伸出瘦到嶙峋的手腕,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撥動著火盆里的烙鐵、鉗子、長針等刑具,似乎在思考哪一個刑具更有用,獄房內獄卒大氣都不敢出,片刻後,崔珣才從火盆里挑選出一根燒紅的烙鐵,他握著烙鐵把手,面無表情瞧著烙鐵冒著的白煙,然後走到那囚犯面前,慢慢道:「我再問你一次,漢陽王是不是要謀反?」
那囚犯被拷打至半死不活,仍費力睜開被血糊住的眼皮,他牙齒都被火鉗拔掉了,一張嘴也血淋淋的:「崔珣……某乃太原王氏子孫,官至漢陽王府長史,你無詔抓某前來,意圖屈打成招,不怕東窗事發……被聖人懲處嗎?」
崔珣只淡淡道:「我最後問你一次,漢陽王是不是要謀反?」
王長史哈哈大笑:「漢陽王沒有要謀反,倒是你,誣陷朝臣,酷刑逼供,一定會不得好死!」
崔珣再無耐心,那根燒紅的烙鐵也驀的按在王長史被拷打至露出白骨的胸口,王長史發出一聲慘痛悽厲到不似人的哀叫,然後昏了過去。
跌坐在地的李楹捂住耳朵,她渾身都在發抖,崔珣只是將那烙鐵嫌惡的隨手扔到一邊,然後吩咐獄卒道:「鹽水,潑醒。」
吩咐完獄卒後,他不經回頭看了看李楹的方向,本跌坐在地捂住耳朵的李楹已經消失不見了,想必是被嚇破了膽子離開了。
這也在崔珣的意料之中。
王長史被鹽水潑醒,劇痛之下,他猛烈咳嗽起來,鮮血從他口鼻噴出,濺了崔珣一身,獄卒忙遞上帕子,崔珣嫌惡的擦著被血濺到的手,獄卒慌道:「崔少卿,犯人快不行了……」
王長史連遭酷刑,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,崔珣仔細用帕子擦著手,頭也不抬:「死了便死了,他不還有兒子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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