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楹抿了抿唇,明月珠是她的乳名,她並不習慣其他男子這般喚她,魚扶危也感覺到了,他敲了敲頭:「對不住,某又唐突了公主。」
說罷,他便從織錦荷包中取出一個寶珠,寶珠剛拿出來的時候,流光溢彩,光耀奪目,李楹不由問道:「這是何物?」
「佛舍利。」
李楹倒吸一口冷氣:「佛舍利?」
佛舍利,相傳是佛骨所化,太祖皇帝從摩掲陀國迎過一次佛骨,據說當日幡華幢蓋,香花鼓樂,萬民相迎,盛況空前,佛舍利自此供奉於長安法門寺中,沒想到,今日會出現在魚扶危手中。
魚扶危道:「這並非是法門寺那一顆佛舍利,而是某從毗舍離國購得,公主魂魄受創,將此佛舍利佩戴於身上,便可復舊如初。」
李楹下意識推辭:「這太貴重了,我不能收。」
魚扶危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李楹會推辭,他說道:「公主若覺的太貴重的話,便拿等價之物來換吧,太后焚燒給公主的祭品甚多,這價錢,公主應出的起。」
李楹沒想到魚扶危會這般回答,她怔了一怔,但轉念一想,以價換物,她再推辭的話,倒顯得矯情了,於是她落落大方點頭:「先生說的是,我出的起,那這佛舍利,我便收下了。」
她接過佛舍利,佛舍利觸到手指那一剎那,一股暖流流淌至四肢百骸,她能感受到受創的魂魄慢慢好轉,失去的念力漸漸回復,李楹欣喜道:「多謝先生,報酬我會托紙婢送到先生府中。」
魚扶危見她嫣然含笑,似玉如花,心中不由一動,有心想說這佛舍利,送給李楹又如何,但又怕李楹不收,於是狠下心腸道:「公主言重了,某與公主各取所需罷了。」
一聲各取所需,卻讓李楹想起了那日崔珣說的:「你我各取所需,事成之後,便揚鑣分道。」
她眼中的欣喜漸漸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心事重重的郁色,魚扶危見她突然變了神色,於是問道:「公主有心事?」
李楹沒回答,只是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,偏偏這次魚扶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:「是為崔珣?」
李楹被戳破心事,愣怔了下,她不知如何回答,半晌,才道:「我有時候並不明白,為何會這樣。」
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為何她會這樣,還是為何崔珣會這樣。
魚扶危沒聽懂,但他也不打算聽懂,他正色道:「某並不知公主為何要留在崔珣府邸,也並不知公主有何事需要崔珣幫忙,但某有一諍言,不得不講。」
他一字一句道:「公主需,離崔珣,遠一些。」
李楹聽罷,卻只道:「我知道先生想說什麼,先生想說崔珣名聲不佳吧,但或許,先生多慮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