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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對博陵崔氏的憎惡,向來毫不掩飾,先帝駕崩後,太后臨朝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將尚書右僕射崔頌清趕出長安,崔頌清輔助先帝推行太昌新政,勞苦功高,能力卓絕,但太后執政的這二十年,他卻始終閒居博陵,連個江州司馬都沒得做。

沒有人知道太后為何這麼憎惡博陵崔氏,許是太昌帝修《宗族志》一書,群臣將博陵崔氏排在李氏皇族之前的舊怨,又或許是崔頌清為相的時候與太后有了矛盾,總之,太后臨朝以來,沒有用博陵崔氏一人。

直到崔珣出現。

太液池側,楊柳青青,崔珣裹著雪白狐裘,身影清雅如玉,與綠柳一起倒映在碧波之中,顯得他像一個撫琴觀鶴、淡泊名利的世家貴胄,但誰能想像到,此人非但不淡泊名利,而且心狠手辣,惡行昭彰,根本是個人人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的活閻王。

他垂首道:「太后救了臣的性命,臣願為太后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。」

「望舒,這三年,你雖執念太深,屢有違逆,但也算是忠心耿耿。」太后腰間掛著的葡萄花鳥紋鏤空金香囊隨著行走微微搖擺,余香裊裊:「而且,你不但幫吾找到了明月珠的香囊,還惦記著明月珠在法門寺栽種的菩提樹,你能知吾之心,好吾所好,所以有些事,吾也不願計較了。」

崔珣這才恍然,原來太后不責罰他害死王燃犀一事,是因為還念著香囊和菩提樹的情分,換言之,是李楹幫他又逃脫了一次責罰。

但是,若太后知曉他在秘密調查李楹之死,而且真兇極有可能涉及太后,那到時會如何?

春寒料峭,崔珣一時之間,竟冷汗濕了衣背。

雖是如此,但崔珣仍然瞞著太后,繼續秘密調查著她身邊之人,只因查出真兇,李楹才會將盛雲廷埋骨之地告訴他。

他別無選擇。

李楹恨他,與他交談時總會冷言冷語,顯然是不願見到他的,但是她需要詢問他案情進展,又不得不見他。

即使這夜風雨交加,電閃雷鳴,她也仍然來了,她收起絹傘,撣了撣綠色油帔上的雨點,鹿皮靴沾了泥水,可踏在崔府長廊中,卻留不下半點痕跡。

她緩步走到崔珣的書房,崔珣在看《出入錄》,李楹走路沒有聲音,但崔珣似乎感覺到什麼一般,他頭也沒抬,只在李楹脫下綠油帔,端坐在他對面時,他才微微抬眸,說道:「我看了幾日的出入錄,並沒有發現什麼。」

這個回答,在李楹的意料之中,她從崔珣手中接過《出入錄》,沉默看了起來,她不想和崔珣說話。

崔珣被她這樣明晃晃的憎厭,臉上也沒露出什麼表情,只是從書案旁拿起另一冊《出入錄》,看了起來。

書房裡只有展開竹簡的沙沙聲,兩人端坐在書案前,低頭看著《出入錄》,一人身披雪白狐裘,軒若朝霞,一人身著淡綠襦裙,秀麗文雅,這副情景,看起來像一對甚為相配的壁人,實則卻是她視他為寇讎,他陷她於水火,兩不相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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