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珣在朱紅木門沉重的吱呀聲中,恍惚回頭,那緊閉的冰冷大門,就如同宣告伯父對他毫不掩飾的厭棄一般。
崔珣鴉睫低垂,他裹了裹鶴氅,抬首時,神色又恢復了以往的波瀾不驚,然後他轉過身子,去尋石獅旁的纖柔身影。
但是石獅邊,卻什麼都沒有。
崔珣目光一凜,他快步走到石獅處,但卻只見到放在石獅底座上,那把泛著綠色熒火的鐵胎弓。
崔珣伸手,去拿鐵胎弓,他手指觸到弓身的時候,弓上的綠色熒火也消失了。
崔珣拿起弓,發現弓上的斑斑鏽斑已被洗去,鐵胎弓嶄新如初,崔珣修長手指細細撫摸著弓身,弓身新鐵,倒映出他的蒼白面容,他看到自己眼眸中,是從未有過的慌亂。
此時此刻,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伯父適才的冷言冷語,他緊緊握住弓身,弓身冰涼溫度讓他心緒勉強鎮定了下,他走到石獅前,前方青石磚,似有馬車車輪落下的新泥。
青石磚上有十六隻馬蹄印,這是,駟馬馬車。
平康坊內,李楹還在聽著裴觀岳與沈闕的對話,兩人正說到阿娘殺了她,她以為兩人有何憑據,但聽來聽去,也只有對阿娘的辱罵和嘲諷,並沒有半點憑據。
所以,這也只是裴觀岳和沈闕的猜測罷了。
李楹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,裴觀岳又道:「有時候,我是真不懂太后在想什麼,如果說她在意永安公主,那為何猜到是我們在毀損公主陵墓,又不去追究,如果說她完全不在意永安公主,那怎麼又接連罷黜賈方、劉遠他們,這動作,倒像是泄憤。」
「惺惺作態罷了。」沈闕道:「一個殺了自己女兒的人,又怎麼會在意女兒呢。」
裴觀岳不是這般認為的,他抿著血紅酒液,搖了搖頭,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。
沈闕卻不耐煩再猜:「管那老婦是怎麼想,這些年我們猜她心思也猜夠了,哼,很快,我們就不需要再猜她心思了。」
李楹一驚,正準備側身再仔細聽的時候,忽聽到長廊上傳來門房和一個老翁的聲音:「道長,沈將軍就在廂房中,勞煩稍等片刻,某這就去通傳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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