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仆房中,還能看到人生活過的痕跡,想必是金禰留下來的,李楹不由道:「這花婢是被金禰所害,他居然還有膽量住在這裡。」
崔珣道:「金禰定然是想,活著都奈何不了他,何況死了。」
李楹想到自己,魂魄之身,確實奈何不了陽間之人,就連現出形體都不能,她苦澀一笑:「他想的倒是對的。」
崔珣見她似有鬱郁神色,於是不再提這話題,而是在花房四周蹲下查看,李楹也學著他在牆邊仔細找著,忽然李楹發現牆角的一塊磚有些鬆動,她抽出那塊磚,果然發現裡面有一樣東西。
那是,通關所用的紙質過所,憑此過所,可以一路暢通無阻,去往大周任何地方。
李楹將紙質過所遞給崔珣,兩人打開一看,只見過所的名字並不是金禰,而是一個陌生名字,李楹不由道:「這過所是假的嗎?」
崔珣看著上面的尚書省官印,搖了搖頭:「不是,是真的。」
「那這上面不是金禰的名字,是他偷的?」
「未必。」崔珣將紙質過所疊好,置入袖中,他說道:「回去一查便知。」
月明星稀,崔珣和李楹走在湖畔的垂絛柳絲下,湖心是顏色灼灼的並蒂蓮花,李楹看了眼那株並蒂蓮,又不由側目看了眼崔珣,他眉頭微微皺起,臉色有些蒼白,也不知道是還在想那張紙質過所,還是因湖心的並蒂蓮花,又想起一些不願回想的往事。
後者的可能性,應該更大些。
李楹心中,說不上是什麼滋味,突厥的兩年經歷,給崔珣造成了太深的屈辱,以致於稍微和突厥有關的東西,他都不願去觸碰,她可以理解他的這種心情,畢竟她進入阿史那迦記憶後,光看她都覺得受不了,何況是親身經歷的崔珣呢。
她手指忽揚起綠色鬼火,鬼火悠悠來到湖心,變成一團薄霧,遮掩住那株並蒂蓮。
崔珣頓住腳步,他看著湖心的白色薄霧,目光又投向李楹臉上,李楹抿了抿唇,輕聲說道:「不想看,就不要看了。」
崔珣清冷如寒星的眼眸之中泛起一絲動容,他默默頷首,便繼續和李楹並肩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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