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頌清的要求,並沒有出乎崔珣意料,他搖了搖頭:「只怕不行。」
崔頌清微怔了下,似乎沒想到崔珣會這般一口拒絕,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,於是沒好氣道:「如果是怕大理寺抓到金禰攀咬出你,那你放心好了,我會保你。」
崔珣道:「並不是為此原因。」
「那是為何?」
崔珣抿了抿唇,眸中神色沉靜如水,他道:「大概是,求一個真相吧。」
為李楹,求一個真相。
崔頌清並不知曉崔珣心中所想,他嗤笑一聲:「你崔珣羅織的冤獄還少嗎?你也配說真相二字?」
崔珣大概是早就料到崔頌清會出言譏諷,他只是斂眸,說道:「伯父的要求,恕崔珣不能答應。」
崔頌清有些惱怒,他眉頭皺起,涼涼說道:
「崔珣,我提醒你一句,你是為太后做事,有些事情,知道太多,不好。」
崔珣聞言,反而問了句:「伯父的意思是,太后不想讓我抓金禰?敢問伯父,太后為何不想讓我抓一個叛國賊?」
他這一問,倒是給崔頌清問倒了,崔頌清瞠目結舌,一時之間竟無法回答,因為稍一說錯半句,便會被崔珣帶入坑中,萬劫不復。
他盯著眼前這個一直任他羞辱的內侄,直到這個時候,他才將此人與天下人口中陰戾狠辣的察事廳少卿對等起來,他之所以任他羞辱,那只是因為他不想計較,或者說,他是因為尊重他這個伯父,才不想計較。
崔頌清到底浸淫官場多年,他很快反應過來,他冷笑道:「好,崔珣,既然你不肯放棄金禰的案子,那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,那張過所,是我指使人偽造的,你有本事,便將我抓到察事廳拷問吧。」
崔珣搖頭道:「我不會抓伯父。」
他又道:「但我仍要問一句,伯父為何要袒護金禰?」他頓了頓,說道:「金禰手上,到底是有伯父的把柄,還是有伯父要維護之人的把柄?」
他語氣雖然平靜,但頗像審問,崔頌清愣住,崔珣繼續道:「伯父一心為公,崔珣相信伯父是沒什麼把柄的,那便是金禰手上,有伯父要維護之人的把柄,但這天下,值得伯父維護的人,我只能想出幾個。」
崔頌清臉色已經有點發白了,崔珣問:「是太后,還是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