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他們這些人,熱血總有灑完的一天,如今是太后沒有痛下殺手,待她真的下定決心的時候,盧淮會死,郭旭會死,他也會死,所有人都會失去性命,而在一個個被砍落的人頭面前,百姓心中縱然再不滿,也還是會敢怒不敢言。
等三年後,五年後,連心中的怒,都不會有多少人記得了。
這就是在絕對的權力面前,正道的悲哀。
李楹道:「讓我去吧,我去見阿娘。」
「不行。」魚扶危首先搖頭:「公主自上次被佛法反噬,差點魂飛魄散後,神魂已經極度虛弱,如果再強行現出形體,就算有佛頂舍利在手,今後恐怕也只能勉強維持神魂不滅,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了。」
「但是,你已經沒有更好的法子了。」
魚扶危愣住。
是的,他沒有更好的法子了。
他方才想過,是不是可以說服太后,用術法讓太后看見李楹?比如說服太后飲下黑狗血?但他很快又否定了這種想法,活人飲下黑狗血,見到鬼魂,這本就是妖術,妖術有違天道,會損人根本,否則,為何從古至今,用此妖術的人那般少?
畢竟這世上,又有幾個阿史那兀朵,能為愛瘋魔到不顧自己性命?
所以只怕一提議,那人就會被以謀害太后的罪名,下獄處死了。
魚扶危沉默以對,李楹道:「讓我去吧,這世上,只有我能救崔珣了。」
宮室之內,薰香裊裊,太后斜靠在矮榻上,怔怔看著手中的五色錦荷囊出神,崔珣,為何會有明月珠的荷囊?
只是不管她怎麼問崔珣,他都始終不說。
太后頹然閉上眼,她鬢邊的白髮越來越多,短短數十日,讓她如同衰老了十幾歲一般,內侍又前來稟報,說聖人求見。
太后咳了兩聲,揮手道:「不見。」
她知道菩薩保來所為何事,無非是讓她答應殺了盧淮,殺了郭旭,可是,她之前已經答應讓他處置崔珣了,他可以殺他,可以折磨他,也可以對他用刑,但他不能為了那個胡女,故意讓三司用女人刑具羞辱崔珣,士可殺不可辱,他這樣,和那個狠毒偏執的胡女有什麼區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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