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嶼眠感慨:「那您挺厲害的,我才高一。」
來自於教導主任般的問候來了,「高一就逃學,這麼厭學?」
江嶼眠的拽著書包背帶,尷尬的很,「我成績不好。」
他哪裡是成績不好,他是倒數第一。本來學習也不行,加上練琴,他幾乎沒有時間複習功課。江家人也不在意他的學習,江平津只在意他能不能追平江唯。
男人感受到少年身上散發的悲切,安慰道:「不好,可以學。這個年紀什麼都來得及。」
「來不及...一點都來不及。」少年喃喃自語。
雨點啪嗒啪嗒落在青石街道,沖走了夏天的燥熱,雨幕朦朧下的少年的臉很白是那種森白,不曾見光的白,可能是生了什麼疾病。
男人目光深遠,像是嘆了口氣:「別太悲觀。任何一條路都是可以活下去的。」
或許是太久沒有和一個正常人交談,而且還是和一個成功人士,江嶼眠內心有了觸動,「人長大了,就會活的更好嗎?」
「不一定。」他的話現實又殘忍,「有時候人長大過後遇到的糟心事會比年少更加殘酷。」
「而且面具會越戴越多到最後連自己誰都記不清了。」男人暗啞的聲音混在雨里,濕潤溫雅又暗藏凌冽。
江嶼眠有些怔然的看著雨幕。
聊了這麼久,男人對少年感到了些興趣:「你叫什麼...」名字。
還未問出口,助理就拿著兩把傘過來了,「老闆,公司的車派過來了。」
可能上天的安排,讓彼此錯過第一次相識。
拿過助理手裡黑傘遞給少年一把,「回去上課吧。未來的事別想太多。」
那是江嶼眠第一次接收到陌生人的好,沒有理由的關懷,有些錯愕,男人已經把傘塞在了他手心。
「以後別來這裡了,還有半個月就要施工了。」
落雨連珠,男人身邊的助理替他撐開一把黑傘走進磅礴大雨,挺拔屹立的黑色身影逐漸被落雨淹沒。
江嶼眠愣了許久。
手心的一張紙還有一把黑傘是他存在過的證明。
……
「記起來了嗎?」
薄執言看著江嶼眠愣神許久應當是在回憶。
「記起來了...我沒想到那是你。」江嶼眠低聲自語,「我那個時候才十六...還沒有做近視矯正手術,那次逃課沒帶眼鏡...其實當時我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...」
驟雨其實在男人走後不久就停止了,那把傘他沒有用到,後來拿回江家後,他也忘記放在了哪裡,後來尋找的時候,江唯說不小心被阿姨清理走了,他就再也沒見過那把傘。
那幾隻貓也在不久後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