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察局。
江嶼眠白皙的指尖摩擦著銀色的審判椅上的禁錮手環,他低垂著頭,兩側柔軟的頭髮將他無神的眼眸遮掩。
咔噠——
審訊室的門打開,女警身後跟著保釋律師,幾分憐憫的看著江嶼眠說:「保釋的人來了,你可以離開了。」
薄涼的風從審訊室門口吹進,吹起他額前青黑髮絲,冰冷的眼看著律師手中的精神檢查報告,喃喃自語:
「我瘋了嗎?對嗎...」
……
這個冬天是海市最冷的冬天,凍死了許多株培育在研究室里的朱麗葉玫瑰胚芽。
我也是其中一株。
……
「......後來呢」
薄執言也不想再詢問故事,這對於江嶼眠而言太殘忍了,但是他需要一個答案,一個真相。
「沒有後來...」
江嶼眠心臟在微微顫抖,連帶著身體都在顫慄,他在害怕,害怕過往的一切,他埋在薄執言的頸窩中。
「後來我被送到療養院治療,再後來就遇到了你...」
薄執言安撫拍著他的後背,在他的耳邊下了心理暗示,「睡吧 ,乖寶,睡一覺起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....」
「你是我唯一的玫瑰。」
羽睫緩緩搭在下眼臉,眉頭擰著,沒有絲毫放鬆,仿佛還沉溺在夢魘里。
「一切都過去了。」
江嶼眠的呼吸逐漸平穩後,薄執言輕輕的將人的胳膊從自己腰間緩緩挪開,起身的一刻,床上的兔子玩偶迅速塞到不安皺眉的人手裡。
拿到兔子玩偶的黑髮青年輕輕的用臉蹭了一下,他不在的半年時間玩偶已經熟練的成為他的依偎。
薄執言在陽台抽菸,手頭的星火忽明忽暗,眼底是沉默的夜晚。
這是他第一次真實接觸江嶼眠,以往的時候小孩兒都太乖了,什麼都讓著他,也不所索求什麼,小心翼翼的。
煙抽完了,薄執言才回屋睡覺,明天早上起來,江嶼眠只會覺得這是一場夢。
江嶼眠早上起來的時候,身邊已經沒有了薄執言的人影,撐著酸痛的身體走進浴室,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鏡子裡呆滯的模樣,頭有些暈,他昨天晚上除了和薄執言做,還說了些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。
薄執言走進盥洗室看著發呆刷牙的江嶼眠說,「早餐是海鮮粥。」
江嶼眠嘴裡都是泡泡,呆呆的眼睛突然亮亮的,他喜歡海鮮粥,每一次做完,薄執言都要下廚做海鮮粥。
薄先生讓人又愛又恨。
快速洗漱完,江嶼眠跟著薄執言來到餐廳開心吃著粥,剝好了的蟹肉蝦尾一口塞進嘴裡,滿滿都是幸福。
江嶼眠感嘆,「幾天前我還在想,離婚後,就再也吃不上薄先生做的粥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