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不是退縮,是逃避。
逃避那個他無法去傷害的人。
夏錦繡面色凌厲的質問,眼底沒了任何尊重,就差站起來打在薄關山身上,「你說啊!」
薄執言躺在床上,目無觸動,薄易攔在夏錦繡身前。
「是。」
薄老爺子頭髮上的銀絲布滿,蒼老更甚。
「都是我間接造成的,聯邦軍部中我並沒有特意提攜趙啟剛,他在軍部的待遇和時安是一樣的。但他晉升的速度太快了,所以我就讓時安幫我調查一件事。」
薄執言眸光冰冷:「『七號路』是嗎?」
薄關山:「是,但當時的『七號路』並沒有發展到那麼惡劣,只是存在一些小的利益交換。」
「時安的死,造成了趙啟剛上台,我被迫退休,後來的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。再後來薄家崛起,我開始重新調查的時候,『七號路』就變成了一片廢墟。」
趙啟剛做的比任何人都絕對。
他拿捏好了上層圈子的那些人,七號路的存在可有可無。
薄執言手心攥緊,指骨泛白,他想起了他看到過的那個視頻,徘徊在死亡周圍的江嶼眠。
十月份是淮市,已經被瑟瑟寒風侵襲。
執言此刻的聲音比寒風還要冷冽。
「您知不知道『不了了之』四個字害死了多少人!」
夏錦繡近乎要暈厥過去,十幾年過去現在居然告訴她,她的丈夫是被人陷害死的,她捂著心口,恨聲:「爸,時安那麼敬重您…」
「怪不得每個月趙啟剛都要找您下棋您也沒有拒絕。」
薄關山年邁的身子脊背佝僂:「錦繡啊,那也是我的孩子…你想想阿言在你這裡,趙啟剛也還是我的兒子…」
他看向薄執言,歷經風霜雪月的眼滿目瘡痍:「能不能…放他一條生路…」
薄執言眼裡蘊著壓抑的情緒,只能用面無表情示人:「這件事不僅是由我決定。還有『七號路』的受害人。」
「爺爺,您說江嶼眠還活著該對您多失望。他的死亡都是您的優柔寡斷和那點偏心的血脈關係導致的。」
「血脈真的有那麼重要嗎?」
薄執言嘲諷道。
於曾經的江嶼眠而言血脈造就他痛苦的前半生。
同樣是一個若有似無的血脈間接牽扯他進入地獄。
micro satellite DNA在基因傳遞過程中遵循孟德爾共顯性方式遺傳,使人類血脈相傳。
所有人都被困在名為血脈的牢籠中無法掙脫。
薄關山脊骨悲涼:「阿言回公司吧,薄家永遠都是你的,我已經擬好合同,你以後會是100%控股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