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玖看出他的無助，起身走到慕寒晨的床前。
慕寒晨卑微的低下頭，無法直視他的眼睛，緊抿著唇不肯說話。
雲玖俯身耐心的詢問著他，「是想去衛生間嗎？」
「還是想吃東西？」
慕寒晨聽著雲玖溫柔的聲音，只覺得自己不配，他何德何能再讓雲玖繼續照顧他。
雲玖看出他的抗拒，語調流露出無奈，「如果你不方便跟我說，我去喊護工進來好嗎？」
只見慕寒晨烏黑的頭頂輕輕的搖晃著，他不想找護工。
「我...我想去衛生間。」
想到他曾經對雲玖做出的種種的行為，他甚至覺得讓雲玖扶他去衛生間，是過分的。
雲玖想要伸手去扶他，他卻躲開了。
「你先出去可以嗎？我可以自己去。」
他不想麻煩雲玖，也不想讓雲玖看到他虛弱無助的一面。
雲玖站立在那思考片刻，最後還是為了慕寒晨的自尊心，妥協。
「好，我去外面等，你若是有事就喊我。」
慕寒晨始終沒有抬起腦袋，去看他，直到他聽到病房的門被關上，用手肘撐起身體，努力下床。
許是他今天鍛鍊過於心急，原本可以站立的雙腿，此時卻抖的厲害，甚至無法支撐他的身體重量。
在雙腳踩地的同時，整個人也朝前摔去，啪嗒一聲跪在地上。
雲玖聽到病房裡面的動靜，本想立刻進去，卻通過門縫看到慕寒晨跪趴在地面上。
那一刻，他曾經對慕寒晨的恨意，好像逐漸在消散，幻化成捕捉不到的星點。
看著慕寒晨一次次爬起，又一次次跌倒的前行著。
直到雙膝滲出血跡，依舊起身邁步。
雲玖甚至能體會到慕寒晨的絕望，體會到他那份想要回歸正常生活的急迫。
他始終沒有推開那扇關乎慕寒晨尊嚴的門，看著他跌跌撞撞爬進衛生間，也聽到衛生間裡悲痛的嘶喊聲。
慕寒晨跌坐在衛生間的地面上，無助絕望如洪水猛獸衝上他的心頭。
從高高在上，掌控一切的王者，淪落成如今這副模樣，他恨自己，恨不得用拳頭敲斷自己的腿。
可他不能。
他必須儘快恢復，必須讓自己趕快好起來，不能讓雲玖再照顧他。
雲玖在門縫中看著他扶著牆，勉強爬回到床上，輕輕帶上門，轉身走進慕寒晨主治醫生的辦公室。
醫生也正在研究著慕寒晨的康復計劃，手裡拿著幾份檢查報告，電腦屏幕上也是慕寒晨的片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