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溫澄答應什麼都很快。
兩點以前紀宴卿趕不回來,派家裡的司機給江望景送了營養師搭配好的午餐。
溫澄幫他下樓取午餐的空檔,裴序忍不住問了。
「你真就打算和紀宴卿過一輩子了?」
江望景沒聽出裴序的畫外音,認真思考半天,「也許吧,畢竟他人挺好的。」
裴序是江望景的好朋友,是唯二知道江望景有信息素安撫障礙的人。
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。
原因是前段時間江望景喝多,自己朝他坦白的,說他終於盼來治療方案。
要去做手術恢復。
但這件事像永不能說出的秘密一樣,只要江望景不願意提,他就隱匿在心中誰都不說。
好朋友可做不到戳短挖苦,心照不宣的假裝遺忘。
如今呢,看起來江望景好似放棄了堅定已久的選擇。
裴序臉色變了變,「怎麼突然改變了決定?」
「嗯?」
江望景沒聽明白裴序的話,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。
江望景點頭,「嗯」了一聲。
「我倆相處,似乎沒想像中那麼糟糕。」
裴序得到了答案,沒再多說一句。
隔了許久,才道一句:「不錯。」
那天醉酒的夜,江望景哭的兩眼通紅。
沙啞著嗓音和裴序說,他好怕和紀宴卿不合適,怕紀宴卿對他的感情是假,怕到最後一無所有。
回想起來,裴序都覺得當時的江望景實在可憐。
哪怕是陌生人聽了他的經歷也會忍不住心疼。
現在看來,一切好像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。
紀宴卿似乎也能依靠。
從小到大處了多少年的朋友,裴序當然是最希望江望景能幸福的。
哪有孩子天天哭,江望景苦了那麼久,也該甜了。
裴序轉移話題,故意說了別的分散注意力。
——
等到紀宴卿忙完工作趕回醫院。
江望景已經蜷縮在病床睡著了,自從被標記後,他總覺得疲憊。
明明什麼都沒做,就覺得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。
可能是生病的緣故,也可能是衝動的代價。
睡著的幾個小時裡,他做了個夢。
凌晨的街道下著大雨,漆黑中紀宴卿走在他前面。
耳邊全是雨聲,他渾身濕透了,很害怕。
人影越來越遠,最後只剩下一團黑,江望景慌了。
任憑他怎麼追,始終都追不上前紀宴卿的步伐。
只能跪坐在原地看著背影漸漸離去。
他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,紀宴卿不要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