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序不是說話難聽,而是他答應了江望景不會向外再多透露半個字。
他自然也想讓紀宴卿知道,更想揪住衣領結結實實揍一頓紀宴卿。
這樣起碼心裡能痛快些。
裴紀兩家也稍有交情,最起碼面子上得過得去。
但裴序今天來,卻沒給紀宴卿好臉色。
這人平時看起來挺有頭腦,怎麼談個戀愛還能降智。
相處那麼長時間難得他就沒有發現過江望景的異樣?
江望景那些苦楚,他巴不得揪起紀宴卿耳朵,一五一十把他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來。
但他不能出賣朋友。
裴序憋的慌,氣得慌。
哪有人在愛情里如此卑微,不被任何人喜歡又不會死。
紀宴卿當自己是皇帝嗎,幹嘛還得別人供著他。
服務生給裴序端來了咖啡,裴序喝水似的灌了兩口。
再次沒好氣道:「你自己能多留心點,早就知道了,用不著專門跑來問我。」
紀宴卿坐在他對面,全程保持安靜,臉上看不出表情來。
半晌,他有些哀傷道:「他不肯告訴我。」
以江望景那種性格,憋在心裡,憋死都不會說。
「我想聽實話。只要你肯說,條件隨便開。」
裴序臉色瞬間沉了下來。
「大家都是朋友,誰都別為難誰。」
「你也知道,我向來和江望景關係最好。」裴序態度顯然,他置下玻璃杯,起身想走。
紀宴卿按住他肩膀。
「你幹嘛,鬆手,不然我報警了。」裴序立刻拿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。
片刻後,裴序把手機放回口袋。
裴序重新坐回座位,他按按太陽穴,沉沉開口:「你知道江望景有病嗎?」
紀宴卿:「知道。」
「知道你還有什麼可問的。」裴序:「他他媽現在為了你,不打算治了。」
沒人會知道罕見病未來會存在怎樣的併發症。
許多患病的有錢人擠破頭都要爭一個名額出來。
而江望景卻自願放棄。
「江望景瞞你的事就這麼簡單。」
「他為了你心甘情願讓你標記,他以後都不打算治病了就是為了和你在一起。」
裴序怕他沒聽清,又重複一遍。
紀宴卿心頭咯噔一下,最終乾巴巴地說:「我不知道。」四個字蒼白又無力。
「這不關我的事。」說完這些,裴序轉身走了。
獨留紀宴卿一人。
他手抖的厲害,他給江望景打電話,機械式的音實在太冷。
幾分鐘後,電話接通。
「我剛剛在忙……」
紀宴卿聲音再也無法保持理智,他搶先打斷了江望景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