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」裴序也沒心思說重話了,「走,去醫院,我帶你去醫院。」
「這是後遺症,我沒事。」
徐寂拒絕他,艱難的起身抱著儲物箱一直翻,找到盒藥片從摳開鋁箔補板往嘴裡塞了幾顆。
熟練的讓人心疼。
「你經常這樣」裴序問。
吃過藥,徐寂稍微緩過些,沙啞著聲道:「也沒有經常,只是偶爾。」
「?」
裴序嘴唇動了動,不知該如何開口去勸。
江望景這人什麼都好,就是有時候比驢都倔。
磨破嘴皮子也沒辦法勸。
好比一心尋死的人,拿著麻繩精心挑選一棵上好的千年古樹,掛在樹杈上吊著。
還怕這樣死不透徹,時不時還兩腳蹬一蹬。
你勸他吧,苦海無涯。
你不勸吧,回頭也是崖。
活路全部堵死了,那索性就剩一條死路了。
裴序見他這副模樣最終還是詞窮了。
該說的不該說的已經說盡了,至於接下來會怎樣就看造化了。
又過了將近半小時,徐寂和沒事人似的完全緩了過來。
生龍活虎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。
裴序摸出煙盒,自己抽了根煙又給徐寂遞了一根。
他嘆了口氣,說:「望景啊,有時候你就是太善良,換做別人的話根本咽不下這口氣。」
「沒關係,這麼多年不一直是這樣過來的嗎,早就習慣了……」失望。
裴序:「……」
此話一出,車內幾乎安靜的能聽得到迴響。
裴序有點明白了,為什麼以前看電視劇的時候,那些主角總在沉默,而觀眾總抓心撓肝的想讓他們解除誤會。
和電視劇比起來,現實往往更狗血。
這種事壓到自己頭上,能比啞巴更啞巴。
因為解釋根本沒有用,說清楚也不可能讓失去的東西回到正軌。
裴序有種長了嘴卻沒地說理的無力感。
誰知道下個瞬間,徐寂又給了他一記重創。
「還有,我改名字了,早就不叫江望景了。」
徐寂垂眸,有種頹然的悲傷湧上心頭。
仿佛有一根針,扎進心裡,血肉模糊。
「等會!」裴序以為自己聽錯了,看了一眼徐寂。
「你剛剛說什麼?再說一遍。」
「我改名字了,不叫江望景了。」徐把話又重複一遍,然後嘴巴抿成一條直線。
他有點心虛,怕被裴序說。
裴序被煙嗆到,忽然咳嗽起來。
咳了會兒,他用一種尖銳且不理解地音色問道:「為什麼?那你現在叫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