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家親自來紀宴卿住處找過他一趟,大致意思在說,讓他帶著江望景回家吃飯。
紀宴卿一聽就把門關上,讓管家吃了個閉門羹。
他可不打算回去。
也不打算見紀隋亦。
打從回國領證開始,紀宴卿就做好了和紀家抗爭到底的打算。
反正他也沒指望繼續接手旭霖集團靠著紀家那些產業賺錢。
兩人拿出全部的積蓄,在城南的辦公樓里開了間小公司。
公司剛剛起步,規模也不大。
員工加上他和江望景也不過寥寥幾人,而且每天都要忙到很晚。
雖然掙的不多,但極為充實。
要是指望能得到紀父的祝福,那絕對是遙遙無期。
所以紀宴卿壓根沒把管家的話當回事,所以當管家把話帶到時,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。
轉眼一晃,入了秋。
炎熱的夏季漸漸褪去,兩人的公司終於有了穩定的訂單。
這期間,紀隋亦來過一次。
他沒上樓親自去看一眼,而是坐在車裡,靜靜等著。
等到兩人下班,已是深夜。
紀宴卿牽著江望景的手從辦公樓的後門走出來。
然後同上了一輛車消失在夜裡。
兩人離去的背影很是恩愛,紀隋亦僅僅看了一眼便命令司機將車開走。
他的兒子像他,骨子裡散發一種倔強。不過後者並不像前者那般冷血。
回到空蕩蕩的別墅,紀隋亦嘆了口氣。
或許自己是真的錯了。
可上位者,永遠學不會主動低頭,紀隋亦亦是如此。
他站在金字塔,看不到底層的苦厄,只會一味要求別人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。
一旦有錢有權了,人就會漸漸忘卻一些東西。
比方說,良知和道德底線。
就好比當時的他,安排一場車禍把親兒子撞到腦部損傷失了憶,再給他強塞一個未婚妻。
兩年的隱瞞,顯然無形中傷害了很多人。
一部分選擇了閉嘴,一部分選擇裝聾作啞。何必呢?
除了徒增悲傷,再無其他。
這想法放到現在來看簡直比豬還愚蠢。
紀隋亦不禁有些後悔。
兩個小孩真心喜歡,就應該成全他們。
反正自己哪天死了又帶不走什麼,紀氏若干的家產又與他有何關係。
難不成指望紀宴卿給他燒到陰曹地府?
太可笑了。
年輕人談戀愛,日子還得他們經營。
江望景算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。